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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也好耐心,一字一句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偶爾,我側過眼去看他們,都會發現林染的目光越過玲玲落在我身上。

是……錯覺麼?

可那種眼神,彷彿百年之前便見過,日日夜夜,魂牽夢縈。

我一震,腳步頓時停滯半分。

“怎麼了,青眠?”玲玲奇怪看我。

“沒什麼。”我慌忙搖頭,追上他們腳步。

夕陽在斜後方逐漸下滑,微微有異樣的紅。

夜晚的時候,我再次夢見了那一雙貓兒眼,它變得比上次更大更清晰,瞳孔中的光芒浮沉明滅,像是要刺穿我的心。

這光四周,隱隱有呼聲。

“快跑……”

“不要……他……絕對不是他……”

驀地,一隻尖利貓爪迎面徑直揮向我臉!

我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淋漓。

我翻身坐起,長長呼了口氣,抹一把額角溼漉漉的髮梢。

這些個夢,似乎是有什麼人在不停地試圖侵入我的思緒,但又不像有惡意,使我大感疑惑。

我想起夢中那個聲音。

他……不是他?

那是什麼意思呢?

我參不透。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每天下課後林染都會留在教室繪好長時間的畫,他畫的永遠是那一幅雪景圖,他的姿勢永遠是很細緻很細緻地重複抹藍色與白色,從不變換,從不間斷。

玲玲剛開始還很好奇地拉上我一起呆在旁邊看,可到了後來實在受不了這種枯燥,便找機會獨自離去了。

時間過得飛快,晃眼即過,像被剪裁過一般。

我似是活在誰的世界裡。

林染總是纏我,日日慫恿我逃學,拉我去看海、看花,看清風流雲,以及看他畫畫。

不知為何,我竟從未拒絕過他。對於這個凡間人類,我居然有溫暖而熟悉的感覺。

他那一幅雪景已快畫好,漫天漫野的純白與藍,每一團雪都彷彿精心塗抹過,顆顆粒粒都約摸能看出輪廓。

只是,畫上沒有梅。

這些天,林染只一遍一遍地描著雪,並沒有渲染半點紅色。

“為什麼?”我問他。

他笑著看我,意味捉摸不清。

“時機還沒有到。”他漸朝我靠近,“不過,快了。”

一句話末,我忽而毛骨悚然,背後隱匿的羽翼竟也簌簌顫抖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

似是有什麼東西,在逐漸淪陷。

林染驀地一把扶住我肩膀,湊過臉來,定定地瞧我。

“青兒,你可願與我一起?”

我一驚,登時有片刻空白無息。他……怎會如此直白?

百年以來,除卻天上那位高不可攀的神外,再無他人過問我的悲喜哀樂。不料他,竟會如此。

我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催促,而是慢慢靠近我臉,近到我能看清他面上淡淡的笑紋。

“青兒,我喜歡你。”

不待我反應,林染便低下頭來,吻住我的唇。

溫暖的感覺,頓時充斥我全身。

人類所說的戀愛,就是如此麼?多麼奇妙。

好似春暖花開,世界僅剩我二人。

纏綿片刻,兩唇分開。林染漸摟緊我,我沉浸其中。這種感覺竟十分熟悉,猶如百年之前我降生時神的懷抱。

但,又隱隱有些不妥。

突然,我耳際恍惚響起嗡嗡數聲雜音,像是什麼人拼了命地穿破遙遠時空朝我呼喊。聲音斷續模糊,我分辨不清。

正想追尋來源,我忽覺心口一痛,忍不住“啊”地叫了聲,隨即那雜音戛然而止。

見我不適,林染動了動眉梢:“怎麼了,青兒?”

“有人在叫我。”胸口有餘痛,我慌亂無比。

“沒有吧,我怎麼沒聽見。”

“真的。”我急,“似是很遠又似在耳邊。”我邊說邊抬頭,無意間發現林染眼中掃過一絲陰雲。

為什麼?

我頓生迷惑。

我彷彿落入一個漩渦,未知的黑暗正悄然降臨。

疼痛仍未停止,我捂了捂胸口,皺眉:“阿染,我有點不舒服,還是先回去了。”

不知是由於疼痛造成幻覺還是什麼緣故,我總覺得林染的表情有些許不自然。

“啊……青兒,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