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天各一方,在這個神奇的世界和國度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任何的絕對主義都是一種謬誤,儘管我現在表達的就是一種絕對化的論斷。
前妻抿了抿嘴,但是沒笑出來,她的眼圈有點發紅,淡紅,和唇膏的顏色不太一樣,自然情感的流露是不太可能被化妝品領域模仿的,何況眼盜墓實錄鮮卑王陵幕後的較量眸的淚花已經開始晶瑩閃爍。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這個你完全可以和我說,開誠佈公,我能理解,我希望知道自己到底輸在什麼地方了,可以嗎?”
面對前妻的真誠質問,我更加意識到掩飾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極端重要性,不但出於對卓雲的那種潛在保護,而且是出於對前妻脆弱情感的一種慰藉或者是拯救。有誰能夠忍心對共同生活多年的妻子在情感方面落井下石呢?假如他還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男人。
“你想多了,有什麼女人啊?你知道我對性生活的要求不多,這也是我這幾年來對你的一種虧欠吧!”我儘量表現得坦然和淡定,我沒有出身名門,但是依然不妨礙我成為一位紳士,依然不妨礙我像紳士一般地去表達不那麼真實的內心世界,“我覺得和你的問題主要是思想上的分歧越來越大,而且性格上的一些矛盾和衝突很難徹底協調好。咱們都是讀過書的人,都知道自己生下來並不是為誰改變性格來的,而且過多地否定自己本身就是荒謬的,與其就這樣若即若離地生活下去,還真不如早點放手,給對方一個二次選擇情感道路的機會,其實這樣的做法,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種愛。”
“是嗎?這種憐憫的愛,我寧可不要。”前妻站起身來,但是沒有馬上離開臥室,更沒有馬上離開床邊,就那樣楚楚動人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對愛情和夫妻感情都特別珍惜,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為了愛情而奢望什麼,再說我早已經是乞漿得酒了,經歷過了就更沒什麼遺憾的。不過我對現在的你真的很失望,即使是在分手的時候,你還是不肯和我說實話,這也說明了我在你的心裡已經沒有什麼位置了,咱們的確是到了徹底分手的時候了。”
前妻慢步走到臥室門口,回眸看著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愛上了別的女人?”
她的內心也在掙扎,前天下午的娟秀行楷給了她致命的一擊。此前多次的思維演練中都未曾涉及外力干預的對抗專案,自然少了一份預案指導下的淡定,這麼多年的感情就這樣流逝了,堡壘並沒有從內部被攻破,還是幾行女性隨筆般的表述徹底摧毀了苦心經營十餘年的婚姻陣地。
我的內心也有些酸楚,門口的這個女人就是為我付出十幾年青春的女人,就是在我一文不名的時候對我不離不棄的女人,就是在我潛伏蒙東六年的時間裡獨自撫養女兒的女人,她就是我那個原來無話不說的最親密的伴侶,此時此刻我真的沒有辦法再對她隱瞞下去了,即使會遭到暴風驟雨般的責難與哭罵我也要真實地表達出我的情變軌跡或結果,否則我的內心將受到良知和道德上的雙重譴責!
“你猜得沒錯,我真的是愛上了一個女人,而且是全身心地愛上了她。不過她是個逃犯,我們失散的訊息快兩年了,我估計她已經偷渡到了海外,我和她的愛情註定是一場沒有結局的曇花一現。”
前妻無語,默默地看著我的眼睛,沒有任何幽怨或者仇恨,就是那麼單純地看著我,好像是一位暮歸的母親在守望襁褓之中的幼子。
“你到底還是說了實話,算我今天沒有白白和你交流。”前妻走出了臥室,但是餘音繚繞在我的耳畔,“前天收到了她寫給你的信,就在床頭的抱枕下面,你慢慢研讀吧!別怪我先睹為快,因為信封根本就沒有封上,是有人直接從門縫下塞進來的。”
倏忽間,愛情來去,但是這來去的愛情卻不是同質同源,沒有悲傷或者興奮,生活本身就是平靜的,愛情也不例外。
第三章 骨感的現實
張陽徑直走向靠近餐廳牆邊的飯桌,這個高大男人義無反顧的神情和大大咧咧的動作並沒有妨礙到他對身後聲響的高度敏感,憑經驗判斷,那個所謂的光頭獄霸已經開始孤注一擲了,這一點從他身後驟然靜默的喧譁和那輕微但是急促的跑動聲中就能分辨出來。
“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慨嘆不適用於監獄,因為現實情況往往都是父母家人在自由世界,沒有撫養或贍養能力的緣由不在於別人而正在於自己行動能力的失去,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樣的情況基本屬於監獄裡的常態,在這個封閉狹小的神秘空間裡,一個人的存在狀態是不可能與其他人的現實需求截然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