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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兒,你覺得這樣做對得住辰辰嗎?”我對前妻的一貫作風表示遺憾,她的這種變相的歇斯底里已經對我沒有太大的影響力了,這就好比是一種新型的感冒病毒,總是在最初的流行期間可以肆虐一切,但是次數多起來以後,要麼是研製出抗病毒製劑,要麼是肌體自身的免疫力提高,對這種病毒有了抗體,我現在對前妻的吵架模式不但有了抗體,而且已經麻木了。

“你還知道關心辰辰呀?我還以為你在內蒙古的六年裡已經忘記了還有女兒這個事實呢!”前妻索性把書桌前面的椅子拉了過來,坐在我的面前,貌似一位憂鬱的神甫,在期待著生命垂危的救贖者最後的禱告。

“我問你,你從內蒙古回來已經一年多了,咱們現在住在一起算怎麼回事?我的同事經常問我,問我和你是不是已經復婚了,都想讓咱們請她們吃飯呢!你現在正面回答我,這個飯是請還是不請?要是請的話,什麼時候請?”

我能感覺得到前妻那期待的目光打在我臉上的灼熱感,但是我的內心依舊冰涼,我沒有想到攤牌的時刻來得如此迅速,簡直是突如其來,沒有給我一個足夠的緩衝和拖延的餘地。我很清楚這樣的日子的確有點兒糊弄人的味道,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馬上就是四十歲的女人了,雖然青春不減當年,但是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時光已經不能夠再容忍無限度地揮霍下去了,是該給她一個說法了。

“你那幾個同事胖得簡直是囂張,還好意思叫你請吃飯呢?”我決定還是正面回答前妻的問題,再逃避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拖延時間對誰都沒有好處,“從健康的角度來說,咱們也不能害她們不是?”

前妻頗讓我意外地拿起我桌面上的一盒香菸,不那麼嫻熟地彈出一支並點燃,煙霧從她的豔紅嘟唇中撥出,沒有預料中的咳嗽,我就知道她是在裝模作樣,根本沒有吸到肺裡去,她不會吸菸。

“你的意思是說不打算和我復婚了對嗎?”前妻故作冷靜地彈灰,儘管才剛剛吸了一口,這個多餘的動作說明了她內心的不安和恐懼。

女人畢生追求的東西,既不是愛情,也不是事業,而是安全感,一種來自於外界但卻作用於內心深處的安全感。

“和你說實話吧,我對你真的沒有什麼看法或者是意見,什麼不好的感覺都沒有,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夠有個正確的認識。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對你也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的感覺了,包括愛情或者是親情,什麼都沒有,在我現在的眼裡,你就是辰辰的母親,就是我的partner,一個夥伴或者叫伴侶,當然我所說的伴侶並不是說你是我的性伴侶這麼簡單,其實你是我生活上的見證人,證明我曾生活過,除此以外,一切皆空。”

前妻保持了暫時的沉默,這種沉默是一種超強颱風來臨之前的死寂,或者是我們的對話已經正處於風暴眼的核心,她懷疑的目光始終在我的臉上掃來掃去,似乎想要從我的外表發現我內心深處的細微波瀾。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是不可能復婚了對嗎?”前妻的冰冷話語猶如氣象臺釋出的颱風橙色警報,隨時可以兌現一場情感上的暴風驟雨。

“也不是說不可以復婚,就是一張紙而已。”我感覺到了自己心靈上的某種顫慄,這顯然和我的竇性心律不齊沒有必然聯絡,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了,說不上藕斷絲連吧,慣性的情感依賴還不是說消失就能立刻消失的。“假如你真的很在意法律層面的認可,辦張證也很簡單,九塊錢而已。”

“你當我是那種想憑藉結婚證拴住人心的膚淺女人嗎?”前妻把半隻香菸輕輕撳滅在透明水晶菸灰缸裡,動作輕柔而舒緩,我敢保證從外在動作上看起來,沒有明顯的仇恨元素。

“其實我不是一個很傻的女人,從你第一次決定要離開杭州,離開我們母女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你不是一個肯安心過平靜生活的男人,你有你的事業理想和野心,想必你也有自己的情感標的和原則。你回來的這一年裡,我看不到你原來具有的樂天和通達,看不到你對未來生活的規劃與憧憬,我能夠看到的只是你眼睛裡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憂傷和陰鬱,這種感覺,我在隔壁鄰居家窗外籠子裡的鷯哥眼睛裡看到過。破鏡怎麼可能重圓呢?勉強拼對起來的鏡子,即使從輪廓上看起來和原來一樣,但是細小的裂紋始終是存在的,總有一天會因為感情的維繫淡化而分崩離析。我太天真了!”

“哦?沒看出來嘛,你的語言表達能力有了質的飛躍啊,是不是提前準備了通稿?”我強顏歡笑地打趣,即便是死囚,在行刑的前夜也有飽食的權利,何況我們的分離也未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