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奈蘭撩了撩紫發,尖細的下顎一抬,隨口接來,“說起待客之道你們三個都得跟本少好好學,來人,把隨寒帶出來。”言罷廣袖一掃,立即有硃砂隱抱著被冰鎖鎖上且深度昏迷的砂袖過來,影隨詩立即看出了砂袖的異常,全身血液應被凍結未得到迴圈,若沒料錯應該是被放進了暗池。
三途河紫白空的光打在影隨詩超越世俗美的側面上,頸脖上光澤點點直流鎖骨,他眉目一動,塵寒便知他已怒不可抑。
“望舒劍來。”影碎詩赫然抬眸,殺氣直逼慕奈蘭,目光中寒意幾深,千年冰鎖乃祭殤山中白冰製成,除了幽冥半隱鳳想兮的望舒劍,天下再無任何一樣兵器可以將其斬斷。
“望舒劍不是本少隨身之物,不如妖皇遣人尋到鳳想兮,再拿望舒劍不遲。”慕奈蘭挑著紫發說的隨意,卻字句敲在言水宮心上,這狐狸是瘋了嗎?不是說鳳想兮在宮內?怎麼難道不在?眼下是什麼意思?想讓妖皇剝了鳳想兮的皮嗎!
影碎詩袖口一揮,數十名妖精接過砂袖離開了三途河,塵寒心領神會,立即帶著人去找鳳傾泠,言水宮欲追卻被慕奈蘭抓住手臂,聽他輕笑一聲往前踱了數步,以細如蚊鳴的聲音俯在妖皇耳邊,道:“鳳想兮你輕易找不到,冰鎖可助隨寒身上的血永久凝固,若不及時疏通你取了望舒劍也無用處,但若妖皇肯屈尊與本少談個條件,本少可令冰鎖自動碎裂,如何?”
魔界三宮牢牢盯著慕奈蘭,直覺上這狐狸定在耍什麼把戲,影碎詩亦不敢鬆懈一絲警惕,唇邊揚起一抹譏笑與自嘲,“本皇從未小覷你,但若本皇找到鳳想兮,定將她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令你痛不欲生。”
“廢話說多了心裡爽?鳳想兮既能轉世如此之久不被本少找到,必然是出生在一個脫離三界六道的地方,不知妖皇你可有那般本事入寒嵐島,你若的進得去本少亦無話可說,屆時莫忘了替本少問候問候習寒弋。”慕奈蘭妖嬈一笑分毫不嘴軟,他在人界待了七百年,日日夜夜廢寢忘食的找遍所有地方,天界妖界魔界任何地方都無鳳想兮的影子,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她降臨到了寒嵐島。
聽聞寒嵐島,影碎詩為之一震,那個地方從未有人去過,就連法力無邊的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且不論是否屬實,就現在情況而論,他沒有別的選擇,“慕奈蘭,本皇日後定不會放過你。”
“這話略耳熟。”慕奈蘭輕笑一掌送出,影碎詩閃身躲過,有一物在他眼中一晃而過,令他有一瞬的訝異。
“你若撤回南墓山,明日本少親自上門斬斷冰鎖。”慕奈蘭面向魔界三宮,表情嚴肅語氣聽來也不似玩味,身後的影碎詩卻深知這話的意思。
“若是斬不斷冰鎖,本皇就讓你死在南墓山。”
言罷碧光消失,三途河畔上的所有妖精也一瞬成煙,慕奈蘭不以為意挑了挑眉,唇角攜著幾分輕佻。
“十一少,別以為本宮主是瞎子,你與妖皇商討了些什麼還不從實招來。”言水宮瞥了他一眼,這狐狸顯然是在算計什麼,而妖皇也接受了什麼。
索細宮可不管他們嘀咕了什麼,只感興趣眼前之事,他伸出手叫喚道:“臭狐狸花招最多,碧發交出來,你這三途河跟本宮主天生反衝,越待越想發火。”
慕奈蘭也不理他,懶洋洋笑起,彎彎的桃花眼滿是善意,他客氣著:“瞧你們說的什麼話,本少又豈會言而無信呢?上回是個意外而已,本少能與妖皇商量什麼,只不過本少幫他開啟冰鎖,他放過鳳想兮,就這麼簡單。”
索細宮聽這話似乎也不無道理,慕奈蘭一向視鳳想兮如命,言水宮卻不敢相信他,他明明有本事三言兩語讓妖皇打道回府,又何須找他們來幫忙?這當中必定藏了什麼貓膩,他眯起眼睛陰森森道:“你是否在碧發上動了手腳?”
“本少若動了手腳而你們三個人加起來數萬年修為還會看不出來?豈不是廢物?”一聽這話慕奈蘭立即就開心了,被嘲笑為廢物的索細宮不甚耐心,還待還嘴就被西流宮瞪了一眼,他早已不耐煩做口舌之爭,只把手一伸,“拿來。”
慕奈蘭對他嫵媚一笑,遞上碧發怪腔怪調說:“學著點,這風度才配的上魔界三宮之首,難怪你們兩千百年來還是這幅德行,修來修去還是不長進。”
他說的開心得了便宜扭進孤燈處,硃砂隱也隨之消失,三途河轉眼就剩他們三個,言水宮仔細琢磨剛才的事,慕奈蘭故意引他們來幽冥界碰巧撞見妖皇,以助幽冥界退敵的藉口交還碧發,似乎也無不妥,但總覺得這狐狸耍了什麼詭計,索細宮哪裡有他那麼多心思,只管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