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槐巷的下人回稟他良世孫忽然造訪那一瞬,餘塵行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噌地竄上了腦子。
他就是很客套的說了句“你那小玩意兒我放雙槐巷了,你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這句話有很大的賭氣成份,沒想到良驍居然當真,也太……太無恥了吧!
然而某個女人也不是好東西,只顧與男人私會,也不考慮考慮私販戰馬的案子,到現在也沒見她找他說說想法!餘塵行攥了攥手心,疾步走向芙蓉苑。
喘息不禁急促。
奇怪,這是我的宅子,緊張什麼啊,又不是來捉。奸!
捉。奸?
他愣了下,雙眸頃刻要噴出火來,奸!夫!淫!婦!
大蘇目瞪口呆,二爺沒走正門,從牆頭翻了進去。
……
芙蓉苑內,良驍從沉默中恢復,看了莊良珍片刻:“我的孩子呢?”
終於,他還是問她了。
莊良珍望著一叢木芙蓉發呆,似乎沒聽見。
他很有耐心,起身來到她身邊,也望著那一叢木芙蓉,等待她回答。
“沒了。”莊良珍用兩個字湮滅了一場感情遊戲的硝煙。
良驍轉眸看她。
即使已經過去了半年多,這雙飽含怨怒的眼,依然可怕,時常令她於噩夢中驚醒。
莊良珍移開視線,兩手一攤:“那麼多人在後面追,我得跑啊,還總擔心會不會沒跑出上谷就被捉回去,孩子就跑沒了。”
如果有報應,就讓良驍與她一起平分吧。
但現在,她得好好活著。
活著才能看別人痛苦,看別人去死啊!
“為了燒掉經書,你也蠻拼的。”他低沉道,看不出喜怒,“但你欠我一個孩子,珍珍,你得還給我。”
可他欠她的,何止一個孩子,一條命?
“那得看你給多少好處,要不打死我?”莊良珍笑容無賴,眼眸平靜如古井。
“親死你。”
良驍垂眸吻住她。
作者有話要說: PS:忘記“玉佩”和“佛珠”的童鞋請參見007最後一段。
男主是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所以他的情緒就像平靜海面下不斷噴發的火山口,在字裡行間洶湧澎湃,你們感受到了咩?
感謝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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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良驍傾身閉目,她也沒躲。
他親她,既是安撫她心尖的傷痕,也是安撫自己失去孩子的怨怒。
男女之間大抵如此,前一刻還撕咬的遍體鱗傷,往往做點事便又化干戈為玉帛。良驍緩緩睜開眼,眸中騰起一絲暖意。
莊良珍也緩緩睜開眼,沉寂似一潭死水。
以吻封緘這招現在對她不管用,倒是能讓他溫柔下來。
結束之後,他抬頭鎮定呼吸,輕撫她的鬢角:“並非我不願你進魯公府,而是有些事還沒結束,明年下半年再接你好嗎?我給你的,一定是最好的,你恨的人……交給我。”
如果不曾親耳聽他應下良謝婚事,不曾親眼目睹他拂下謝三鬢畔一朵落花,甚至……揪住阿爹衣襟兇狠的表情,她此生都要被他粉色的謊言矇蔽。
莊良珍笑了起來。
這個男人也不是沒有優點,比如——哄女孩子。
良驍吻了吻她發頂,輕觸她耳垂:“這些日子我心口都有些疼,分不清是想你想的還是恨你恨的,現在卻不疼了,大概是又見到你的緣故。珍珍……我在雙闕街給你買了棟宅子,以後每天都陪你,這樣的誠意夠不夠?”
先前考慮比較多,才不曾插手她的住處,但餘塵行根本不會照顧人,又擅長撩撥女孩,時間一久,難免要生亂。
“如果我還是不聽話,會怎樣?”她懶洋洋的問。
不聽話的孩子總要受些懲罰的。但頸間肌膚被那一蓬青絲拂的發癢,也撫平了怒意,他好聲好氣道:“珍珍,我有多疼你,難道你還不知道?”
知道,當然知道他最疼她。
她也清楚的記得心被他傷的有多疼,整個人都縮成一團,但他又那麼溫柔,抱她在身邊,猶如圈著一個小嬰兒,哄得她忽略了他的可怕。
可是阿爹自殺前那一夜,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腿,痛心疾首道:我再也不跑了,不要傷害珍珍,我真的再也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