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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了搬回孃家住。我娘年紀大了,說走就走,不能讓她這麼老了還幾家輪流住,不安生。所以,柳姑娘不能再租我這屋了。對不住啦。”

“看您說的。您這屋本來就打算賣的,我住進來已經給您添麻煩了。好在不是明天就讓我搬出去。”

“那當然,柳姑娘給的租金是到三月份的,就算搬出去,也得給你留些時間另找地方啊。你看這屋裡哪些傢什中意的儘管拿走,就當是我送你的。”

“不,這怎麼好意思?我一個人輕便得很,帶東西反而累贅。您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哎,這屋是震山和小蘭小時候住的,有些小玩意兒也是他倆喜歡的。如今大了,也看不上了,

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你別客氣啊,我們平常人家,沒什麼好東西給得出手的。”常太太一邊說,一邊看著屋裡的東西,眼睛溼潤起來。

“常太太,常大哥一看就是個有孝心的人。我想他過一陣子還會回來看望您的。”

“但願吧。”常太太輕嘆了一口氣,起身告辭。

送她出門後,我開始做打算。又得找新地方了,難免有點心煩。雖然這個小院住了不長一段時間,但感覺很溫馨,讓人產生眷戀。卻又要離開了,還能尋得到相似的住所嗎?

世上的許多事情都是如此難以預測,分分合合,聚聚散散……

看著牆角的那株臘梅花,我輕輕地嘆息,爾大哥,早點回來吧,可知我在等你——等得心都快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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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丹鬍子似乎並不因為百合子的事情排斥我,照例派人前來邀請我上門做客。第二次在他的書房彈奏古箏給他聽時,我發現了一個秘密:井上泓一併非普通日本商人——與軍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就在我彈奏時,一個日本憲兵出現在院內,手裡拿著一袋檔案。仁丹鬍子當即走過去,在某個檔案上簽字。日本憲兵敬禮後匆匆離開。

一個日本僑民何須住進戒備如此森嚴的地方?就算是某方面的專家也太離譜了吧。日本憲兵還有檔案需要他簽字,他究竟是什麼來頭?

“柳小姐好像有點走神啊。”仁丹鬍子提醒我。我隨即發現自己彈琴出現了失誤。“是不是未婚夫不在身邊,柳小姐就心神不定了?”他笑呵呵地看著我。

“當然不是。”我淡淡一笑,心想這個日本小老頭的話讓人難為情。

“你不必把我侄女的事情放在心上,她還是個小孩子,胡鬧鬧嘛。柳小姐不忙的話,可以經常來這裡做客。我是一個孤老頭子,平時也寂寞得很啊。”

聽他說自己是孤老頭子,我不免有些好奇。他是指自己孤身一人在中國呢,還是他原本就沒有家庭。

“柳小姐休息一下吧,天氣太冷,手指容易凍僵的。”他看著我的手說道。

隨後,他邀請我進入另一個房間,裡面全是日本風格的藏品。有小玩偶,三絃琴,陶壺之類,皆為舊品,還有許多照片。他指著其中一張三口之家的合影對我說:“這是我的妻子,還有我的女兒。”

看照片年代很久了,上面的井上泓一還是二、三十歲的年紀,模樣比現在中看得多。他的妻子更年輕,是個十分秀麗的日本女人,有種知性的美,小女孩大概三、四歲,甜美而乖巧地依偎在母親懷中。

“我妻子去世很多年了,在我女兒去世後她一直鬱鬱寡歡,死的時候剛剛二十九歲。”仁丹鬍子說至此,一臉神傷,“她,是自殺的。”

我聽出他語氣裡的沉痛。沒想到這個日本人這麼重感情,妻子死了這麼多年沒再娶妻也挺不容易的。

“真令人難過。”我看著曾經幸福的三口之家嘆道,“您女兒她出了什麼意外嗎?”

仁丹鬍子點點頭:“她是在一場地震中死去的。那年她剛五歲。如果她活著,應該跟你差不多年紀。”

“對不起,勾起您的傷心事了。”我抱歉地說道,心裡卻絲毫不覺得抱歉,甚至是有點高興的。

“沒關係,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時間可以醫治很多傷痛。”他揚了揚眉毛,脖子又往上抬了抬。“我對中國文化景仰已久,對風土人情也頗感興趣。聽宮野君說柳小姐知識非常寬泛,希望能經常與柳小姐談古論今啊。”

我微微一笑:“他真會誇大其辭。我不過是個書蟲,喜歡安靜看書的書蟲罷了。

仁丹鬍子又說道:“我外甥你還沒見過吧。他跟春樹年紀接近,兩個人很談得來。他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