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加不到我們這一房。哥哥還看不出來麼?”後宮歷來女子眾多,有幾個是果真身體不好的?生不出孩子的倒是佔了一大半,要就是懷上生不下來乃至生下來養不住。照他看賈元春自己也不是個多精明的,瞧著賈寶玉還是三四歲的幼童麼?居然把他跟一幫子姑娘放到一處住著?‘自幼在姊妹叢中長大,不比別的兄弟,若不命他進去,只怕他冷清了,一時不大暢快,未免賈母王夫人愁慮,須得也命他進園居住方妙。’在這位娘娘眼裡,姑娘們的閨譽還比不上賈寶玉的心情重要。
再有,自元春進位之後,每逢年節都會頒下賜禮,只是往往有薛姨媽的,卻不見給邢夫人的。連面子上的人情都明晃晃省了,這般做態不是平白叫外人看笑話。
她身居四妃之一,是有資格自己撫養兒女的,這話一出,只怕這輩子別想了。
“果真,已經到這等田地了麼……”賈璉嚥了口唾沫,低語聲中透出一絲不甘,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
回到靜遠軒,賈琮洗了個澡,展顏用布巾把頭髮擦得半乾,賈琮看時間不早,命眾人且去歇息,獨自坐在窗邊想心事。
他想要迎春搬回大房,倒不只為考慮她日後議親,也是想在榮國府亂象紛呈之前讓她脫身出來。按劇情時間來算,司棋那丫頭只怕已經同潘又安好上了,後來王夫人派人抄檢大觀園,司棋因此被逐。
這年頭的女孩子與異性相處的機會少之又少,便父叔兄弟也要避嫌。姑娘家到了十七八歲難免憧憬終身,又是自幼相伴長大,動了心也屬正常。
司棋忠心膽氣不差,只可惜沒遇到個好男人。潘又安在鴛鴦撞見二人私會之後獨自逃跑,緊跟著便是抄檢大觀園,司棋只落得一人受過,當著眾人的面被揭破私情,還有什麼日後可言?
正如王夫人對鳳姐所說:“外人知道,這性命臉面要也不要?”
到頭來害了自己不說,還帶累了迎春面上無光。貼身大丫頭與人私相授受,主子姑娘也少不得招人詬病。
又想到引發抄檢的那個香囊,賈琮實在懷疑就是潘又安帶進園子裡的。眼中冷光一閃,乾脆把劇情提前一步,找人嚇唬幾句,讓他自己跑了算了!
正想心思,感覺有人輕手輕腳地向房裡走。賈琮也不動,就那麼合著眼睛靠在椅上。
“二爺。”身邊響起低低的聲音,賈琮霍然張目,見衍波立在身邊,正拱手躬身,一臉恭敬之狀。
賈琮也不問他為何未經呼喚便直入房中,只道:“何事?”
衍波覷著賈琮臉色,小心道:“瞧二爺的樣子,似乎……不知可有小的們效勞之處?”
效勞?賈琮有些詫異地看他一眼:“這不是你份內的事情吧,你主子要知道了怎麼說?”
衍波遲疑一下,才道:“二爺,主子那時候就說過把小的們給了二爺使喚的,二爺若有差遣,只管派了下來。”
賈琮倒是一愣,然後輕笑:“看你倆個行動,身手不錯罷?”
衍波彎了彎腰:“不敢說身手,只是跟著教習打熬過幾年筋骨。”
“好吧。”賈琮忖度片刻,還是應下了,衍波機靈澄心穩重,單論起能力來要比飛白兄弟強上不少。反正對陽昊來說他現在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至於真正的隱秘,就是說出來,也得有人信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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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昊獨自坐在一處空曠的殿堂中,手上把玩著一方田黃石章。
登基六年,他真切體會到什麼是孤家寡人。
過去還算親近的幾個兄弟早已經漸行漸遠,只剩了恭謹禮敬,相伴長大的叔王如今將關心隱藏在荒唐嬉鬧之中。為太子時常諄諄教導的皇父,從傳位之後就不再同他談論國事,上皇的用心他自是明白,請安時便只說得輕描淡寫。至於母后——陽昊低嘆出聲,母后為他的心是天日可鑑,可是,母后除了是他的母親,還是一個女兒,家族,是永遠撇不下的牽絆。
皇后、妃嬪,莫不如此。
便是那幾個稚齡兒女,眼中的天真又能留住多久?
他曾對鏡自嘲:怕是隻有鏡子裡的這個人,才不會對你動心機罷?
如果當真有一個人,可以分享喜怒哀樂……
賈琮,天子之信不是那麼容易得的。若你在帝王盛寵時仍能不失本心,那麼……忽又微微一曬:朕固然不能信你,你又何嘗信過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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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因賈母欠安,請安的人到得格外齊。賈璉有差使在身不便耽擱,便由賈赦出面,請了御醫來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