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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動,問道:“如今九皇子是唯一的中宮嫡子,對他你有何打算?”

梁澄微訝,沒想到一念會問他這種問題,凝眉略作思忖,便直白道:“以他的身份,若是不能登頂,便只能跌落。”

一念:“你要幫他?”

梁澄淡淡一笑,搖頭道:“我幫不了他什麼,權謀爭鬥,向來非我所能,做了十九年的太子,在這一方面或許還不如濟兒,也就國師這一份身份有點用處,來日他若需要我做些什麼,能幫的,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會幫。”

一念不贊同道:“師弟不必妄自菲薄,自你參政,做了不少利民之舉,陛下登基以來,天災頻發,你親自監察賑災,發現戶部虧空,清查陳賬,冒天下之大不韙,勸服陛下查辦開國勳貴八族,糾察兩湖貪汙,雖然得罪不少世家大族,但是長江南北,政吏為之一清,又親自督辦無定河工,廣開養濟院,撫養孤兒,安置殘兵老卒重事生產,不至於無所生計。”

“一國儲君,若只知結黨營私,排除異己,不懂為社稷考,為民生計,即便最終坐上皇位,也不會是一個好皇帝,歷朝歷代,多少國君只知權衡世家勢力以固統治,真正為民謀福祉的,又有幾人?”

被人這麼一誇,梁澄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其實他早已明白,明元帝一開始就把他當做棄子,所以當他挑動世家利益之時,明元帝才會不加阻攔。

開國功勳八大族,到了如今,根深葉茂,關係龐雜,旁枝側脈,不乏國之蠹蟲,仗著太祖遺恩,私吞戶銀,侵佔良田,若是不清,只怕為禍社稷。

上一世在被禁不久之前,他正擬草均田令,所為便是解決世家屯田之患,第一步就是清丈全國田畝與人口,還來不及呈給明元帝,便遭軟禁,現在想來,當時朝中,除了伶仃幾個出身寒門的官員,再無人為他說話,不就是他眾叛親離遭人厭恨的最佳佐證?

梁澄想到這些,倒不是後悔當初所作所為,只是不禁反思道:“我以往只當一國之君,只要為民謀利,便是好皇帝,現在想來,所謂明君,無一不是既善於權謀心術,又精於施政治世,知人善用,斡旋世家,朝綱穩固,如此方能上下一致,政令通行。”

“過去我所為,若是沒有陛下支援,在背後為我周旋,所出政令,只怕寸步難行,根本無法惠及百姓。”

這些話出自梁澄內心,卻不是為明元帝說話,只不過就事論事,還有一點他沒說,為帝者,當真要心中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無人不是臣子,無事不可為,無人不可用,如此才能成大事。

當初,但凡他再聰明一些,便應看透其中的曲折,在察覺到明元帝的心思後,就要韜光養晦,待到時機成熟,再狠下心來,先下手為強,等皇帝的位置坐穩了,再施展抱負不遲。

然而他註定做不到心堅似鐵,所以他敗得心服口服。

即便明元帝害他性命,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不失為一個好皇帝,勵精圖治;一步一步借用寒門之手,分化世家力量,若非流年不順,天不予豐,大齊何愁不能中興?

梁澄不願再提這些,於是道:“今天是除夕,不說這些無趣的。”

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一念捲入懷中,下巴也被人輕輕捏住抬起。

一念露出一個極為邪肆的笑容,鳳眼斜挑,唇角微勾,戲謔道:“不錯,良辰美景,春宵苦短,談什麼朝廷俗務,我們還是做些有趣的事如何?”

梁澄近距離看著一念完美的五官做出這樣勾人的神情,心頭一陣亂跳,默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在一念的舌頭伸進他的嘴裡後,卻什麼都給忘了。身體秘密被發現的過程在微博。一聲悶哼響起,一念終於停住動作,一動不動地趴在梁澄身上。

梁澄一聲大氣都不敢喘,渾身僵直地躺在一念身下,對方的手掌並未離開,他深怕自己一個妄動,對方的指尖就會碰到他辛辛苦苦掩藏了十幾年的秘密。

洞中一派死寂,只餘二人依舊無法平靜下來的呼吸,一念忽然一個翻身,躺在梁澄身側,一手抬起,捂住雙眼。

見此梁澄自然猜出發生了什麼,他嚥了口氣,起身將衣襟收攏,看向一念,努力鎮定道:“師兄,可是魔心又發作了?”

一念鬆開眼,一雙黑幽幽的眼眸出現在梁澄面前,並沒有一絲入魔的痕跡,梁澄頓時滿臉不解,“師兄,那你為何……”

一念側身,以肘抵床,撐額笑道:“師弟,師兄為你療毒半月,吸收你體內的寒氣,怎會隨隨便便就魔心失控呢?”

梁澄瞠目,一時無語,一念輕笑一聲,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