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向梁澄,壓低聲音道:“真正能叫師兄失控的,不是魔心,而是師弟你啊。”
“……”梁澄憤憤,雙手抵在榻上,往後一移,道:“那你就好好清修一番,別再靠近我!”
一念卻不讓他逃避,伸手撈住梁澄的後腰,直勾勾地注視著梁澄的雙眼,將方才差點探向梁澄股間的手伸到對方面前,“師弟你總愛口是心非,你瞧,你敢說你沒有感覺?”
梁澄想到方才那股熱意,不由看向一念的手指,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目露驚恐。
一念覺得梁澄的反應有些奇怪,順勢看向自己的手指,結果亦是露出驚愕不解的神情。
只見一念原本白皙的指腹,此刻竟沾著一抹鮮紅!
彷彿一道閃電劃過腦中,梁澄想到某種可能性,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運足十成力氣,將一念狠狠推開,狼狽翻下床榻。
素色被衾上,一小抹紅色立時無所遁形,大咧咧地暴露在兩人視線之中,梁澄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一抹刺目的鮮紅,整張臉都白了,就連嘴唇,也失了顏色。
一念伸手就要撫向被面上的血跡,手腕被梁澄一手抓住,他抬眼盯向梁澄,緩緩開口道:“師弟,你受傷了?”
尾調上揚,可見一念自己也不相信這種說法。
梁澄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忽然渾身又是一僵,只因他方才腹部隨著呼吸一緊一鬆,便有一道暖流湧了出來,順著腿根,緩緩流下。
若說剛才梁澄迷迷糊糊之中未能察覺到這份異樣,此刻他卻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滑過某處開口,流了出來。
彷彿一條細蛇,沿著大腿,慢慢爬過,梁澄頓時汗毛直立,就差跳腳了。
而一念的視線,此刻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地下,梁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腳踝內側,出現一道血痕,血流落到腳下,聚成小小一滴。
梁澄後退一步,忽然轉身就跑,一念原本一動不動地坐在榻上,在梁澄轉身的一瞬,猶如兔起鶻落,將某人撈進懷裡,壓到榻上,把這人的全部掙扎鎮壓下來……
“師弟……”一念的聲音幽幽響起,“原來你是陰陽之人。”
梁澄在一念拔開他的雙腿後,便絕望地閉上雙眼,緊緊咬住嘴唇,不再發出任何一聲,直到那處被人觸碰,才無法忍受地反抗起來,聽到一念的話,頓時渾身洩力,攤在榻上。
“……”良久,梁澄終於開口,啞聲道:“沒錯……我是、我是陰陽人……”
隱忍的聲音裡無法控制地出現了一絲顫音,這一絲絕望的顫抖,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在一念頭上,眼中的血霧忽然退得乾乾淨淨,恢復一片清明。
當他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翻身將人摟進懷裡,溫柔地撫摸著懷中人的後背,嘴裡輕聲安撫道:“別怕,師弟別怕。”
梁澄原本僵直的脊背,在一念的撫摸下,發出輕輕的顫抖,卻依舊不敢放鬆。
一念察覺到,於是又開始不斷地親吻梁澄的額頭與眼睛,道:“無論師弟是什麼人,師兄的心意永遠都不會改變,師弟,你別怕……”
梁澄在他的安撫下,漸漸不再顫抖,他回手緊緊摟住一念的腰背,將臉埋進對方的頸窩裡,默默無言。
上一世,他與孟留君一道暗查河工之事,不甚落入洪水之中,還被毒蛇咬傷,孟留君為他吸去毒素,未防他受寒,褪去衣物時便發現了他身上的秘密,正要為他穿上以作不知時,梁澄卻正好醒來。
那時他並未像現在這般驚恐失態,心中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著如何滅口,雖然後來唸在對方救他一命,梁澄並未狠下手來。
這回如此方寸大亂,豈不就是因為太過在意?
所謂“人從愛慾生憂,從憂生怖,若離於愛,何憂何怖”,說的就是梁澄此刻的心情。
他死死地抓住一念背後的衣裳,十指彷彿深深嵌入對方的皮肉之中,一念仿若不覺,一下一下,輕輕地吻著梁澄,許久,梁澄終於不再沉默。
“師兄……當真不介意?”
一念雙手捧住梁澄的臉頰,凝視著對方的雙眼,反問道:“若是今日換做我,師弟可願不離不棄?”
梁澄一怔,是啊,如果這般情境與師兄互換,他可會因此嫌惡對方?如果哪天師兄殘了廢了,他難道就會離開對方?
梁澄心中豁然開朗,多日來擠壓在心頭的陰影忽然散去,彷彿撥雲見月,一片清清朗朗,他從一念懷中抬起頭來,入目便是一念深深的凝視。
他何其有幸,此生能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