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如今怎麼又好意思上門了呢?”
江宛清一愣,彷彿不能相信這話是她說出來的,“阿薇……”
葉薇唇邊噙抹冷笑,認真糾正道:“你我身份有別,還是莫叫得這麼親熱。江容華喚本宮婕妤娘娘便可。”
☆、50 宛清
即使已經做好被羞辱的準備;江宛清還是被她這句話狠狠刺到。那口氣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好像連看她一眼都是施捨。
可明明在閨中時;小心翼翼、殷切討好的人是她,而她只要稍微有點不滿;便可以嬉笑著說盡貶損她的話。
反正哪怕她再生氣,只要自己主動示好,她就不敢再過分計較。
從什麼時候起,彼此的境況竟完全顛倒了?
她恨得牙根兒都在發疼,餘光卻瞥到屋外一角玄黑刺金的袖袍,已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
電光火石間;她有了主意。
悽然一笑,她輕聲道:“婕妤……娘娘?我明白了。我對不住你,你不肯原諒我;這原沒有什麼錯。都是我罪有應得。
“可是,你難道忘了咱們小時候的事了嗎?我還記得十三歲那年的上巳節,咱們一起出去踏青,你不慎跌入河中,我不顧性命地救起了你。那時候你明明說過,我們要當一生一世的好姐妹。這些你都忘了嗎?”
葉薇聽得冷笑。這樁事妙蕊跟她提過,什麼江宛清救了她,分明是她不小心把她推到河裡,還遲遲不敢去拉她。要不是侍女們趕到得及時,她等不到入宮就魂歸地府了。她不過在最後衝上來給她擦了擦頭髮,便敢以救命恩人自居了?
如果讓不明真相的人聽到剛才的對話,只會覺得葉薇得理不饒人,而她最大的過錯不過是在朋友陷入危險時不敢搭救,如今這般伏低做小簡直稱得上是委屈求全。
倒是很會說話啊。
“江容華這話說的,那天的事本宮可從不敢忘。你失手把我推入河中,之後便一直站在那裡叫人,幸好有你的喊聲,憫枝才能及時趕到將我救起,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這麼說起來,我還真欠著你一條命呢!”
江宛清被她明為感謝實則譏諷的話弄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沉默片刻後忽然拔下發釵,金光晃得人眼花。葉薇見她眼神堅毅,彷彿燃著團火,蹙眉道:“你又要做什麼?”
“之前的事害得你流血受苦,我日夜愧疚、難以安寢。既然你不肯原諒,我只能以鮮血償還,希望能消你心頭之氣!”
說完,揚起右手就朝自己左臂刺去——
預料之中的阻攔。
她期待地抬頭,卻發現攥住她胳膊的人不是皇帝,而是葉薇。四目相對,她衝她冷冷一笑,滿是譏嘲。
下一刻,她便扭過頭朝門邊喚道:“陛下,您還要看多久的熱鬧?快來幫忙呀!”
江宛清悚然一驚。
她知道!她居然知道!她的位置明明背對著門口,是什麼時候發覺皇帝的?
作出一副困惑的神情,她順著葉薇的視線看去,卻見玄衣玉冠的皇帝慢悠悠從側面踱進來。右手抵唇,掩飾住那抹幸災樂禍的笑意,他故作正經,“哦,要朕幫忙?”
江宛清這回是真的跪下了,“臣妾參見陛下,陛下大安。”葉薇也跟著行禮。
皇帝走近,就在江宛清身邊彎下腰,卻是親自扶起了葉薇,“地上涼,當心凍著腿。”
此刻已經是四月,披香殿的地上還鋪著名貴的雲絨地衣,長長的絨毛連腳踝都能覆蓋,在這上面跪一會兒哪裡會覺得冷?
江宛清頷首低眉,安靜地等皇帝把葉薇扶起來,才衝著自己淡淡道:“你也起吧。”
待遇差別太明顯,她心頭生恨。
她今日的目的本是求得葉薇的原諒,談到一半發現皇帝站在門外,這才計上心頭,做出這委曲求全、重情重義的模樣。本以為就算不能讓葉薇原諒自己,至少可以給皇帝留個好印象,讓他記起還有自己這麼個人。
可如今看來,她想要的效果似乎沒有達到……
“陛下真是有意思,堂堂天子進門不通傳,卻在那裡聽女人的壁角,讓臣妾說您什麼好。”葉薇似嗔似怒,嫵媚的女兒情態讓皇帝看得喜歡。
“阿薇這麼聰明,無需通傳也能發現朕來了,不正好讓宮人躲個懶?”皇帝拍拍她肩膀,“他們都會感謝你的。”
葉薇“撲哧”一笑,躲開他的手掌,“不和您玩笑了,江容華還看著呢!”
皇帝於是看向江宛清,“還有事兒?”
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