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的逐客令,江宛清實在待不下去,勉強笑道:“無事,臣妾……這就告退。”
匆匆行了個禮,她落荒而逃。
等她走遠後,皇帝從身後擁住葉薇,笑問:“你還挺敏銳的,朕原本還覺得自己藏得很好。”
“很好?臣妾保證,不止我發覺了,江容華肯定也發覺了,不然她沒事兒玩什麼血濺三尺?金釵刺下去可疼著呢!”
他悶笑,手不規矩地在她腰腹處摸來摸去。她觸癢不禁,只得抓住他的手 “陛下不問臣妾剛才的事麼?”
“有什麼好問的?”皇帝隨口道,“兩個小姑娘鬧了矛盾,難道還要朕從中調解?”
“陛下總把臣妾當小姑娘看,可我已經不小了。”葉薇抗議,“我的事兒也有大事兒!”
皇帝目光逡巡一圈,最後停在她飽滿的胸脯,“恩,確實不小了……”
葉薇咬牙,“不正經。”
皇帝在她抽身離去前攥住她的手,“好了,別那麼大火氣。”將佳人扯入懷中,“唔,想讓朕幫你參詳什麼?”
葉薇掙了下沒掙開,也就隨他握著了,“陛下怎麼知道臣妾想找您幫忙?”
皇帝沒答話,但表情好像在反問“這還需要猜?”葉薇被這理所當然的氣勢噎住,頓了頓才道:“臣妾和江容華入宮前是好友,我們都是侯阜人,一塊兒長大的。後來入宮了,感情卻慢慢變了……
“臣妾出事的時候她沒有管我,老實說,我真的很絕望、很難過,覺得這麼多年的交情都是場笑話。以為自己要被打死的那刻,還對此耿耿於懷。”自嘲笑笑,“後來脫罪了,大家也形同陌路,哪怕後來住到同一宮中,也不曾說過多少話。臣妾本以為不深交就不用心煩,可她今日又跑來找我……臣妾剛剛對著她把話說得很冷漠,但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她說著便頹喪地嘆口氣,少見的憂愁,彷彿已被此事弄得心緒迷亂,“陛下您教教我,我該怎麼做?”
這是少女帶著信賴和依靠的聲音,明眸大眼企盼地看著他,彷彿他便是能解決一切的救世主。
皇帝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被自己的女人拜託過這樣的事情。為她和舊時姐妹的感情糾葛出謀劃策?真不拿他當外人。
然而男人總是喜歡被依靠的感覺,更何況這依靠來自一個有點冷血和倔強的女子。他處理了一整天朝堂上的事情,腦袋早被爾虞我詐塞滿,跳出來思考下這些小姑娘的煩惱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就當換換心情了。
“你們以前感情很好?”他問。
葉薇想了想,“說真好似乎也不太對,臣妾從前的性子太過柔懦,沒交到什麼朋友。江容華是和我最親近的一個。”
“你從前性子柔懦?”他彷彿聽到什麼驚天奇聞,“還真看不出來。”
她攘他,“跟您說正經的,扯這個幹嘛!”
“好好好,不扯別的。”他道,“那你們什麼時候開始不好的?”
葉薇作勢回憶,“大概,是在去年五月份吧。”
五月份,那是朝陽殿大選一個月後,該冊封的都冊封了,該承寵的也都承寵了,就只有這個葉薇還被丟在角落裡,彷彿永無出頭之日。
皇帝心裡有了數,“你若不耐煩和她應酬,那就不理了吧。”
葉薇訝然,“陛下的意思是,臣妾不去管她的致歉了?”
“你這麼聰明,難道真看不出來她對你是真心還是假意?你過去對蘇氏可不是這個態度。”
葉薇垂下頭,半晌後幽幽道:“其實,我還是明白的。只是她畢竟曾是我的朋友,怎麼能和蘇氏一樣呢?”
皇帝的那點懷疑隨著這句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奈和若有若無的憐惜。果然女人就是這樣,再冷淡的性子也會有感情用事的時候,倒教他不好說什麼了。
他微微彎腰,捧住她的臉,“你既然讓朕幫你做參詳,那就聽朕的。以後離這種口蜜腹劍的女人遠點,她不配當你的朋友。”
他對江宛清的印象一般,不算喜歡但也不討厭,如今卻因為葉薇的糾結憂愁陡然變化,不知不覺間就把她歸類成了小人。
目的達到,葉薇見好就收。慢慢點頭,她道:“臣妾明白了。陛下容我想想,很快……臣妾很快就能想明白的。”
皇帝揉揉她的頭髮,無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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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宛清回了寢殿猶自憤怒難平,蓮心怕她氣急了摔東西驚動旁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左右。江宛清猛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