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真的啊?”她驚訝道,“所以,您當初推了和襄愉夫人的婚事,一定要娶她也是因為這個?名門貴女搭救落難皇子,皇子對貴女一見傾心、立誓非卿不娶,簡直是傳奇故事裡才有的情節……”
話說到後面逐漸漫出些許酸意。
他重新攬住她肩膀,讓她趴在自己胸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不用想太多。”
“救命大恩,怎麼能這麼輕鬆就揭過?您胸口那道傷疤,便是那時候留的吧?‘一位好心的姑娘’,您當時都不肯告訴我那位好心的姑娘便是您的妻子。”
她執著於這件事不放,讓他有點頭疼,偏偏這含嗔帶怒的模樣又嬌又美,瞧著就不忍心發火。
他換了個表情,岔開話題,“你這麼介意這個,難不成是吃醋了?”
“臣妾豈敢?您和皇后娘娘姻緣天定,旁人只有羨慕的份兒,不敢說別的。”
“酸成這樣,果然是吃醋了。”他捏她下巴,“既然如此,以後你也找個機會救朕一次,不就扯平了。啊,算起來朕救了你兩次,你就算救我一次,也還差一次呢。”
我早就救過你了,還因為這難得的善心被人害死,咱們之間真說不清是誰欠了誰。
“陛下,您能和臣妾講講這事兒麼?皇后娘娘是怎麼救的您,臣妾實在好奇……”
她的聲音消失在喉嚨口,只因他忽然將她打橫抱起,闊步朝內殿走去。華麗的袖袍垂下,她摟住他脖子,“陛下做什麼?”
“你說朕做什麼?朕本來顧念著你前些日子勞累,有心算了。不過看來你精神很好,倒省得我忍得辛苦。”
忍得辛苦?這種事上他有忍耐過麼?
葉薇被弄得迷迷糊糊,僅剩的一線清明告訴她還有話沒說完。可是此刻的時機已經不合適了。
他的手貼上她左邊心房,裡面跳動得有力,而他慢慢笑起來,“阿薇這個樣子,實在是甚美……”
。
韻妃走了,凌安宮就只剩葉薇和江宛清住著,不可謂不微妙。停靈這陣子因有事要忙,兩人一直相安無事,等到韻妃歸葬泰陵妃園寢,江宛清以身體不適拖了幾天,終於在第五日正式來披香殿,對葉薇行三跪九叩大禮。
這還是第一次。之前兩人雖身份高低不同,但到底差得不多,可如今葉薇成了凌安宮主位,江宛清就是她的宮裡人,一切都要受她管束。
宮娥奉上玫瑰玉露,而葉薇托腮看殿內恭敬下拜的江宛清,感慨這大概也是自己不願搬走的原因。蘊初出事那晚她的推波助瀾,還有自己被審問時她的種種表現,可都讓她耿耿於懷。
如今姚昭容被禁足,失了靠山的她要怎麼辦才好呢?
江宛清頭挨著地衣,遲遲等不到葉薇的叫起,屈辱羞憤齊齊湧上。她就知道,這個女人記恨著她,不肯讓她好過!
但明白這個又能怎麼樣呢?身份和聖寵都比不過,她稍有不敬她甚至可以直接用宮規發落了她!
不行,她得想點辦法!她們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之前能騙住她,這次為什麼不可以?
葉薇她再狠毒,難道真的不顧這麼多年的情分了!
“可。”那廂葉薇終於大發慈悲,懶洋洋道。
江宛清由侍女扶著起來,在葉薇旁邊坐下。此時她已調整好心情,眉頭微微蹙起,露出個擔憂的表情,“勞累了這麼久,阿薇你都瘦了。身上的舊傷還要緊麼?若有哪裡不好,可千萬別瞞著。”
葉薇默默抽回手,朝她笑笑,“還好。”
江宛清見狀一愣,繼而自嘲地低下頭,“其實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在怪我。我認。畢竟當初是我膽小怕事,不敢出來幫你……”
葉薇沒說話。
“可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我也是沒辦法啊!那時候你犯了那樣大的事,我就算想幫也幫不上……我知道自己錯了,所以後來一直不敢去找你,就是無顏面對你……”
江宛清神情裡滿是愧悔,說著說著更是淚盈於睫。葉薇聽著她一句誠懇過一句的自我辯解,卻險些冷笑出身。
真有意思。在江宛清心中,真正的葉薇到底是個怎樣的蠢貨?以至於她都如此明白地展現出自己的狠毒,她依然能腆著臉說出這些話。
瞧瞧這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是指望兩人能相擁而泣、一笑泯恩仇麼?
“阿薇,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嗎?”
漫不經心地端起玉盞,她飲了口才淡淡開口,“江容華方才既然說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