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頓了頓,覺得自己的解釋的確有些多餘,楚王殿下博覽書海,博聞強識,又怎麼不會知道這些常識?
“我剛才檢查了屍體的口舌,並沒有發現口中有菸灰。”她蹙眉,“這說明,那人是死後被扔進火中的。”
他笑了笑,彷彿早就預料到了一般,絲毫不見驚訝。
今晚安排鳳嬌娘在皇帝前獻舞招引蝴蝶,那幕後的人便知道自己的伎倆和陰謀要敗露,所以順手來了火燒駙馬一招。坐實了先帝的預言,牢牢地將楚王危害江山社稷的帽子扣在了寧無憂身上。
今晚為公主祝賀的人,大部分都是皇室的人,威脅到江山,其實就是威脅到皇室。明日,恐怕就會有無數的摺子遞到皇上的案牘前,彈劾楚王,彈劾寧無憂。就算不能將楚王定罪,也能將楚王趕出京城!
“楚王回京,江山易主……”寧無憂冷笑,“本王倒是很想看看,那些人到底還有什麼花招!”
她抬頭,看向他,說道:“若是要時機,其實七天後就是最好的時機,七天之後……恐怕是……”
他輕輕地敲了敲扶手,點點頭,“好,就七天後。”
“只是,王爺這七日,怕是不會好過了。”她擔憂地看著他。
“那又如何?”他挑了挑眉,“本王只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好過的是陛下,畢竟,那些彈劾的摺子,又不是給我看的。”
她的心微微放鬆。畢竟朝堂上的事情,她也不想牽扯太多。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故意不揭秘的……
☆、如兄如父
楚王的馬車一路安靜地回到楚王府,有驚無險。
佛曉,天際拉開一絲青光,皇城內外,巍峨蒼茫,巍巍宮闕在破曉的熹微中,顯得峭拔嶙峋,不若白日那般雄偉壯闊。
馬車一停下,納蘭賀便恭身走了過來,“王爺。”
木梓衿見狀,立刻就想離開避嫌,免得聽到些不該聽的,卻被寧無憂攔住,“無妨,你可以聽。”
她身形一僵,又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寧無憂身後。
“如何?”寧無憂問道。
“屬下一直讓人在公主府外守候,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納蘭賀說道。
“駙馬進了寢殿之後,也沒有再出來嗎?”寧無憂問道。
“沒有。”納蘭賀蹙眉,晨曦微光中,他眼下泛起淡青色,形容略顯憔悴,卻依舊謙和穩重,“屬下的人一直暗中盯著,駙馬進了公主的寢殿之後,的確是沒有出來過。在滅火時,也趁機搜查了寢殿,也沒有發現任何暗道或者密室。”
“奇怪了,難道那被燒死的人,真的是駙馬?”木梓衿輕聲說道,“若真的是駙馬,那他就是被殺害了再被火燒的。”她微微上前一步,離寧無憂近了些,“王爺,既然從頭到尾,寢殿內都只有駙馬一個人,那駙馬是怎麼死的?難道是他先自殺了,再自己引火自焚嗎?這根本不可能。”
寧無憂沉默不語,又看向納蘭賀,說道:“鳳嬌娘呢?”
“屬下暫時將她安置了在王府之內。”納蘭賀說道。
“你繼續讓人暗中盯著公主府。”寧無憂對納蘭賀吩咐道,“尤其是公主,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密切觀察。”
“是。”納蘭賀點點頭。
“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寧無憂對他揮了揮手。
五更將至,安寧的王府中漸漸有了人聲。晨風輕送,淡霧飄繆,王府內寥寥幾盞在夜色中殘餘的燈火被下人熄滅。映照在錦服身上的漣漪般的光黯淡下去,廣袖輕垂,端立如竹,熹微刺破薄霧而來,印下淺淺的金色。
他站在這淡然的金色之中,略顯幾分寂寥的風華。
“走吧,”他從容不迫地向懿德堂而去,“待會兒紅袖會讓賈大夫給你看看肩膀的傷口。”
“王爺要去上朝嗎?”她問道。
“不然呢?”他轉頭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在其位謀其職,好歹是個楚王,罷朝可不是本王的風格。”
就算是即將面臨疾風暴雨,他也會直面迎接。亦或者,他就從來沒有將那些跳樑小醜放在眼裡過。
“此時去上朝有些匆忙了,奴婢伺候王爺洗漱更衣吧。”她說道。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濃眉微微挑了挑,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說道:“好。”
她隨他一同進入懿德堂,臥房內,侍女早已為他準備好洗漱用品和朝服。似乎是為了讓她有伺候的機會,他真的就站著,等著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