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連柄而入,整個過程沒有一絲猶豫。
眾人失聲驚呼,無心和尚也被驚得目瞪口呆,任天翔更是感覺雲依人的指甲幾乎刺進了自己的掌心。只有另外四個白衣人不為所動,似乎這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那白衣人已痛得渾身顫抖,卻咬著牙說道:“我身為五明使之首,若不能請出無妄住持,我就只有劃開自己肚子,讓你們的佛祖和天下人看看,你們究竟有多慈悲。”無心和尚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頓時手足無措,言語失態:“你別亂來,不是貧僧不為你通報,實在是無妄住持正在閉關……”
話尚未說完,那白袍漢子已猛然一拉,真的劃開了自己肚子,但見鮮血和著腹中穢物噴湧而出,灑滿了他腳下的方磚。他痛得渾身哆嗦,再站立不穩,緩緩跪倒在地。門外的香客嚇得慌忙往後退去,卻又退了幾步停住,既恐懼又好奇關注著事態的發展。雲依人也是嚇得花容失色,將臉埋在任天翔背上不敢再看。任天翔將她擁入懷中,卻依然盯著大雄寶殿內的情形,他以前在長安廝混,也見過江湖幫派之間的各種自殘的比試,可那是在巨大的利益驅動下。這白衣人僅僅是為了請出白馬寺住持就不惜自殘,也實在太不可理喻,讓他也忍不住心生好奇!
“你……你別亂來……來人!快來人!快救人!”無心和尚已經語無倫次,面色煞白,匆忙招呼弟子,想要先阻止對方自殘。
幾名護寺武僧應聲而入,正想上前救人,誰知另外四個白衣人突然出手,他們不阻止同伴自殘,卻阻攔眾僧靠近。他們出手詭異多變,全然不是中原武功門路,眾武僧在四人阻攔之下,竟不能靠近一步。
“明友身為五明使之首,不能請出住持,只好以死謝罪!”說著那自殘的白衣人猛然將匕首往下一拉,徹底割開了自己肚子,五臟六腑流了一地,卻還不得就死,他無力地望向一個同伴:“大般……幫我……”
那個叫“大般”的白衣人點點頭,突然拔刀一揮,斬下了同伴的腦袋。眾僧紛紛後退,有人已忍不住跪地嘔吐起來。不過事態發展越發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就見那個剛斬下同伴腦袋的白衣人,突然拔出匕首插入自己腹部,盯著無心和尚平靜道:“請無妄住持出來相見!”
無心和尚再不敢拖延,轉頭對一個弟子急呼:“快快去請無妄住持,讓他結束閉關趕來!”那弟子如飛而去,眾人鴉雀無聲地盯著殿中情形:一個白衣人已經倒地而亡,另一個人匕首插在腹中,鮮血順著匕首血槽正噴湧而出,他的三個同伴依舊沒有救援之意。無心大師見狀忙道:“無妄師兄很快就會趕到,你……你先包紮止血吧!”
那人抬手阻止了無心大師的提議,依舊在咬牙堅持。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的血也在不斷流出,他卻渾然不覺。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小沙彌高呼:“無妄住持到!”隨著這聲呼呼,就見一個身披大紅袈裟的老僧大袖飄飄、匆忙而來。剩下四個白衣人,以那自殘者領頭,突然轉身向殿外單膝跪地,齊聲高呼:“五明使恭迎大教長蒞臨!”
四人聲音不大,卻似有穿牆透石之力,悠悠然傳出老遠……
18 假玉
——五明使恭迎大教長蒞臨!這聲音飄飄緲緲傳出寺外,就聽見寺外傳來隱隱的應答:“大教長駕臨白馬寺!”
任天翔好奇地望向寺門方向,但見重重門戶一扇扇洞開,兩列白衣人魚貫而入。在他們前方,一個身披白色斗篷的波斯老者信步行來。老者碧眼金瞳,眉高目深,身材挺拔偉岸,神情不怒自威,赫然就是任天翔曾經在塔里木河畔遇到過的那個招呼艾麗達的波斯老者。就見他雖是閒庭信步,速度卻一點不慢。
庭院中的僧眾不由自主潮水般向兩旁讓開,老者轉眼便來到大雄寶殿外,在階下撫胸一拜:“波斯摩尼教東方大教長拂多誕,參見白馬寺無妄住持!”無妄住持連忙還禮一拜,回手指向依舊倒在大雄寶殿中那個摩門弟子:“大教長遠道而來,欲見老衲親自上門相會便是,何須讓門人如此?”
拂多誕淡淡一笑:“無妄住持乃釋門南方掌教,尋常人要見你只怕不易。五明使愚魯莽撞,不知如何請出住持,只好以自殘相脅,還請無妄住持見諒。”說著轉頭吩咐門人:“速為無妄住持清理大殿,還佛門清淨。”兩列白衣人迅速行動起來,兩人上前將那具殘缺不全的屍體用密不透水的錦帛密密實實地裹了起來,四人負責清潔地上的血跡,受傷的同伴也被扶了出去……不過片刻工夫,大雄寶殿就清潔如初,再看不到一絲血跡。除了空氣中那淡淡的血腥味,彷彿方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