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官叩首連連,“不瞞王爺說,這方圓幾里內全都搜遍了……可……可愣是沒尋到歹人的蹤跡……”
“再去搜!”肅王喝道,“掘地三尺,也得將那夥暴徒擒住!本王還就不信了,他們能長翅飛了不成?”
“是,”那將官慌忙爬將起來,“末將這便去傳令……”
“將軍且慢!”馮慎叫住那將官,轉身衝肅王道,“王爺,依卑職所見,即便再去搜尋,亦恐無功而返。”
“哦?”肅王蹙額道,“卻是為何?”
馮慎道:“歹人出逃後,為防官兵追捕,定會化整為零。眼下,他們怕已混入城內、藏身市井。然京中門戶何止千萬?縱使調齊五營巡捕,也無從尋起啊!”
“說的也是,”肅王喟然嘆道,“唉!本王真有點……有點束手無策了!”
“王爺莫急,”馮慎道,“卑職感覺有一處地方,或許可覓到那夥歹人的行蹤。”
肅王精神一振,“是何處?”
馮慎道:“前門外曾家老宅!”
肅王又問道:“曾家老宅?那是什麼地方?”
“王爺”,馮慎一揖,道,“那諸般原委,容卑職路上細稟。此刻,亟應趕赴曾宅一探!”
第十章 不速之客
當大隊官兵抵達曾家老宅時,宅子裡卻是四門大敞、人去院空。
屋舍內,書冊筆箋扔得七零八散;廳堂上,桌椅几凳也是東倒西歪。整個曾宅,雜亂狼籍,像是剛被洗劫了一般。
見這情形,肅王不由得頓足悔嘆:“來晚了!又讓這夥惡賊逃了!”
“是遲了一步,”馮慎道,“不過他們這一逃,倒也實證了那曾三爺,確與粘杆殘黨有關。王爺,既然這裡是歹人巢穴,想必會留下些什麼線索。”
“對!”肅王深以為然,轉命兵士道,“再將這宅中上下仔細篩羅一遍。任何犄角旮旯都不可放過!”
“是!”眾官軍得令,四散佈開。一個個穿房過屋,翻箱倒櫃地尋找起來。
屋裡雖亂,卻未留下什麼值錢物件。不單是金銀細軟,就連牆上字畫、架間古玩也被席捲一空。最後,兵丁們搜至後園,這才發現了一個地窖。
這種地窖,在北方倒也常見。於地面下挖出一方坑洞,窖底撐以木棍,窖頂覆以秸稈,多為貯菜存酒之用。然尋常地窖,只需以碾盤蓋封。可曾家這處,入口卻鑄成了鐵門式樣。
鐵門上,掛一把黃銅大鎖。兩名兵丁將鎖砸開後,便下得窖去。不一會兒,竟從裡面拖上個五花大綁的漢子來。
那漢子被蒙著雙目,身上衣衫雖然汙穢破爛,但難掩其原本的上佳質地。
一個兵丁識貨,張嘴便道:“喲嗬?他這身行頭可不賴啊?瞧那針腳,絕對是‘瑞蚨祥’的手藝!”
“看他這樣,”旁邊一個也道,“八成是個被擄來的財主……”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那漢子突然高叫起來,“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只求諸位好漢莫害我性命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兵丁們正欲喝罵,卻聽身後靴聲跫然。原來是肅王與馮慎聞訊趕來。
“怎麼回事?”馮慎低聲問道,“這是何人?”
兵丁上前,朗聲道:“回馮巡檢,這漢子被人綁在地窖裡……”
“馮巡檢!?”不及兵丁稟完,那漢子便一口打斷。“莫非……莫非是我那馮慎馮兄弟!?太好了!真是蒼天有眼啊!”
打方才起,馮慎便覺這漢子形貌眼熟,他幾步上前,一把扯去漢子眼封。“曾三爺?”
“他就是曾三?”肅王也怔道,“這匪首怎會被扔在地窖?”
“匪首?什麼匪首?”曾三爺傻了眼,掙扎著胖身子朝馮慎爬了幾步。“馮兄弟啊,你也不認老哥我了嗎?老哥我遭了奸人陷害,差點就沒了命哪!”
肅王沒了頭緒,“馮慎,這究竟怎麼回事?”
馮慎皺眉道:“王爺,待卑職再問問。”
“王爺?”曾三驚道,“您老就是肅王爺?哎呀!都把您老人家給驚動了?小的給王爺磕頭了!”
“三爺”,馮慎趕緊上前扶住,“磕頭先不忙,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
“唉!”曾三爺還沒開口,眼淚卻先掉了下來。“從根兒上算,這禍都起在海棠那個賤人身上!”
“海棠?”馮慎問道,“那又是何人?”
曾三爺臉一紅,“說來也不怕你們笑話,那賤人是我的一個相好。馮兄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