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大意,喚了一聲,一道靈光飛出,卻是那山河圖飛了出來,其旋轉一圈,落地化為一個童子,稽首道:“見過老爺。”
張衍道:“我今需煉化元胎,洞天之內不能容得外物,你且在殿後駐守便是,待我功成之後,可再回來。”
山河童子打一個躬,道:“小童領命。”語畢,身影一動,就化靈光往後殿去了。
張衍把氣機稍作調理,再次坐正之後,很快便入到了定中,隨著法訣運轉,心神法力漸漸合抱在了一處。
不知過去許久,於那極靜虛無之中,忽有一股生機忽然誕出,此便是那一元之氣,在他刻意引導之下,此氣才一現出,便極為順利的被渡入了洞天之內,一落其中,但見一片晦暗之中,隨這一點元氣,便漸漸便有明光自混沌之中照顯出來,開闢出一重界空,與先前所闢天地即在一處,又不在一處。
與此同時,他身軀微微一震,法力不由自主在那界空與自身之間流轉起來,好似生生不絕,而走上了這一步,他便已然是一名元胎修士了。
過去不久,又是一縷元氣煉出,同樣渡入進來,但與先前那一縷氣機並不相融,同樣也是自化一界。下來隨著一縷縷元氣進來,洞天之內。先後有十二重天升起,並一個個與他溝通到了一處。
在行功之前,他已是看過溟滄派諸位先人所留筆錄記載,對此並不感覺意外。這等情形,其實與修士先前破開的障關有關。
通常而言,氣道修士破開六重障關之後,有了足夠龐大的根底,就能煉出那一元之氣,如此可順勢開闢出六重天地,但他破開的是十二道障關,自是生出十二重天宇來。
他隱隱能感覺到,在層這境關之中,自己已然是到達了極致,哪怕在這一境關中,世上當真有法力比他更為雄厚之人,也只能止步於此了。
再往下去,一元之氣雖還是繼續落入此間,但不再是闢生新界,而是不斷滋養壯大那十二重天宇。
這時他心神一引,自那十二重天之中有浩大法力湧出,一十二道清氣自身上齊齊升騰而起。
若他願意,每一道清氣皆可匯做一具分身,若是一起放了出來,足夠同時對抗一十二名洞天真人,且每一個都算得上是他法身,不全數滅去,就無法將他殺死,哪其中一具被殺,只要那十二重天尚在,用些時日,還能再運化出來,這便是元胎真人真正強橫之處。
但每回放出分身,等若是從元胎之中抽借元氣,此會拖累進境,若不是有必要,倒不會如此做。所幸他已臻力道六轉之境,就是遇上危機,也不用再以此對敵,於是心意再是一動,將分身全數收回。
到了這等境地,只要按部就班修行下去,再得了根果,就可成得那氣道凡蛻。
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修道人那根果,便是那“一”,是自元胎之中得出。
一將之尋到,便立可自那原先界空之中超脫出來,自成一天地,隨時隨地破空飛去,不再受那先天混滅元光所傷。
但一步並無法一蹴而就,這裡面還有許多講究,古往今來,煉就元胎之人有不少,但卻未必能個個成就凡蛻,原因也是在此了。
張衍心下清楚,自己方才破境界,不必急著往前走,還可再積蓄一段時日,於是振衣而起,推開殿門,往外走來。
鈞塵界中,司馬權乘坐泊合大舟,在茫茫虛空之中飄渡已有近百載了。
與他判斷的一般,玉梁教在他退回瓊舟天域後就立刻有所動作。
那一回共是來了五名真君,他自認抵擋不住,利用陣法稍作拼殺之後,就遁身飛走。
他自身遁法高明不說,還有大舟在手,那五位真君拿他無法,追了一陣,便皆是放棄了,但各方天域仍是圍追堵截,故他每到一處,都停留不了多久,甚至一些蠻荒天域也被玉梁教尋到,最後只能順著泊合大舟指引而走。
至於那些弟子門人,為了保全實力,不使白白受損,早在玉梁教到來之前就令其分頭散去了。
聚人心難,散人心易,若是尋常教派,可不敢如此做,可是他在每一名弟子身上都是種下了魔毒,一念之下,就可叫他們乖乖聽命,是以並不在乎這些。
他此行並不回去積氣宮,一是怕玉梁教遣出人手,埋伏在路上等著自己,二就是怕失落瓊舟天域,被宮中問罪。
雖然他以真君身份,最後也不會把他如何,但多半會有一段時日受得拘束,那什麼事情都無法做成,甚至無法聯絡山海界,是以他寧願遊蕩在外,等待合適時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