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天站了起來,起袍袖一揮,面前現出了原來九州地陸,他看有片刻,才緩緩言道:“瀛嶽,你以為十大弟子之制如何?”
關瀛嶽躬身道:“恩師,弟子人微言輕,不敢言語。”
齊雲天道:“只說上幾句,並無大礙。”
關瀛嶽大聲道:“十大弟子乃是當年四代掌門所立,但那隻適用在九洲之上,如今到了山海界,時移世易,弟子以為,格局已然小了。”
齊雲天露出讚賞之色,點頭道:“你說得不錯,如今我溟滄派洞天真人之數,已不是在九洲那時可比,便連那九院也是一擴再擴,這規矩是該改上一改了。”
關瀛嶽心下一動,十大弟子格局若改,那麼下院可能亦會隨之而動,而再進一步,溟滄派恐怕自三殿以下,都會有所變化,這事卻是不小,門內諸真很可能都會因此被牽扯到。
不過如今這個時候,山門重立未久,根基雖固,但許多規矩其實在將定未定之間,正是一個改易的好時機,要是錯過,過個數百年,不說做不成,那定然更是困難,用時也必更長。
這時殿外有弟子進來,回稟真人道:“方塵院送來訊息,為孟真人打造的法舟已成築成。”
齊雲天道:“倒是極快,方塵院此次是用心了,命其將那法舟送去恩師處,賜黃掌院靈丹百枚,玄慧法袍三領,玄器一件。”
待那弟子領命去後,齊雲天對關瀛嶽道:“瀛嶽,你替我一行,去請晝空霍殿主,杜殿主,以及渡真殿左右二殿殿主到此,說我有事商議。”
關瀛嶽神情一肅,道:“是,弟子這便前去。”
諸域大比之後,各方勢力回得自家地界之中,一時間,除了少清、溟滄兩派還不在向地陸西、北不斷開拓,山海界再度平靜了下來。
時日匆匆流逝,三十載一轉而過,渡真殿內,傳來一聲隆隆震動。
張衍雙目睜開,在殿中一振袍袖,只是法力輕揮之間,外間陣禁便被轟然震散,雖其在那裡徐徐彌合,但看得出來,在那法力餘威之下,此一過程變得緩慢了許多。
他點了點頭,破開障關愈多,修士所得法力愈是強橫,此刻他已是順利衝破了第十一重障關,與十重障關時相比,他法力又是強盛了許多,便是可以擋住尋常真器轟擊的大殿禁制也能被他隨手轟開。
到了這一步,他並不準備停下,而是想著繼續突破下一關。
如今門中有掌門坐鎮,外間之事無需他來主持,故是稍緩幾日,待氣機理順之後,便就坐定運法。
這一閉關,又是七十載過去。
這一日,殿上突然光芒大放,而後五色光華輪轉而過,連那禁陣也遮擋不住,甚至渡真殿外殿,那些結廬修行的長老也是感異狀,不由自主從定中醒來。
張衍舉目望去遠空,身上道袍輕輕擺動,第十二重障關,卻是在無聲無息之間被他破開了,到此一步,法力止住了上升之勢,不再似之前那般每破一層便大大增進,變得混融合一,故反是顯得毫無動靜。現下他若願意,隨時可以煉就元胎,邁入象相三重境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種一落化元胎
張衍目光落去殿中,那一株石玉瑚如今只剩下了小半,而以他此刻法力,若是再借用此物,想來在繼續藉此修煉下去,到得凡蛻之境,就會徹底消失。
不過下來煉化元胎,倒是用不著此物了,於是一抖袖,一道清光過來,憑空一卷,將之送去了後殿。
元胎之“元”,乃是一元伊始之意。修道人修行到這一步,好似從頭輪轉,舍死入生,肉身之用,已是走到了盡頭,要再往下去,就要解開桎梏,蛻去凡身。
然而人身乃是渡世之舟筏,若是去舊,便是殺己,故而需在去死入生,陰陽不動之際,使得精氣神抱合為一,於其中提煉出一元之氣,由此牽住生陽不滅。
這一元之氣乃是開脫之根本,神出之依憑,無有任何寶藥珍丹可比,但其不可受得身外之氣沾染,故需將之載入自身洞天之內,渡下真種,就可煉出“天地之胎”。
此間之“胎”,是言未來道途之根底,一切俱從此往,一切也俱從此出。
而這裡“天地”,也非是指那身外宇宙,無方域空,而是心主之象,身內世界。修道人要是在此等過程中出了差錯,那登時入寂,再也無法醒來,與亡去也無有什麼太大區別。
但這一關其實並不難過,歷來記載之中,凡是修煉這般境界的修士,還無一個倒在這上面的。
儘管如此,張衍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