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洪上人心中殺意漸湧,他有一個殺招,哪怕三重境大修士亦可予以重創,那麼更進一步取其性命也是大有機會了。但這方法代價不小不說,輕易不好動用,本來想著留給可能侵入界中的那些修士的,可眼下看來,張衍只憑一人之力似就可撼動一界了,先前擒拿下來的設想已不可取,若不及早除去,誰知又會施展出什麼手段來?
在神意之中反覆權衡之後,他終是下定決心,可正當想有所動作之時,忽感一陣心悸,那似有莫大危機臨頭,他循機望去,就見萬空界環那處光芒大放,而後便見一駕如青玉築就的法舟自裡穿渡而出。而在此之後,一座接一座法舟自裡躍遁而出,隨其到來,一道道宏盛氣機也是衝入界中。
“此輩怎會能從界環中過來?”
玄洪上人頓時又驚又怒,這與他預計委實差得太多,他本來以為,張衍入界時用了十多年,就算有其帶路,青碧宮那些人要想進來,他也可提前知悉,還有的是充足時間做準備。
玄洪天也不是真的沒有一拼之力,他相信只要處理了張衍這個關鍵人物,將觀中殺招擺了出來威懾此輩,再付出一定代價,就有一定機會迫退來犯之敵,不見得會到那不可收拾的地步,可萬萬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能透過萬空界環直接穿渡入界,先前沒有任何預兆,這令他所有打算盡數落空了。
而且從氣機上判斷,此刻到來之人個個實力強悍,其中有數道,更是絲毫不在他之下,憑洛山觀實力根本不足以阻擋。
他目中有危險光芒透出,“既然已是沒有退路了,那麼這一界天地我又要它作甚,只要護住玄石不失,未必不能捲土重來。”
這決心一下,立刻自金水長河之中遁出一道分身,將一枚符詔取出,並往上一祭,由得其飄空而去。
彭長老自法舟之中出來,看向外間,自語言道:“這裡便是玄洪天麼?”
餘寰諸天由於萬空界環存在,修士彼此走動頻繁,可玄洪天因受陣禁衛護,從格局上看卻是孤立在外,百萬年來,除了受得洛山觀邀請的同道,少有人到得這處,對內裡情形無有人多少知曉。
通廣道人與郭舉贏二人也是隨他行出,二人感應片刻,通廣道人言道:“與張道友交手之人應是玄洪上人。”
郭舉贏訝道:“張道友分身似在攻打洛山觀山門?”
在場之人多是吃驚不已,縱然知曉張衍的本事,可本來以為其面對一派圍攻,也當佔不到什麼便宜,此刻應是支撐之中,但沒想到卻是兩邊都不落下風,甚至洛山觀那處已是被壓得不能出來,這等手段神通,恐怕一界天主也未必能夠做到。
彭長老卻並不奇怪,他早便清楚認識到了張衍的實力,不然也不會邀請其聯手對付青碧宮的執守派,故從張衍獨自一人入界後,便一直很是篤定。
站在他身邊的鳳覽這時咦了一聲,望向天中,道:“那是何物?”
眾人也是仰首看去,就見當空有一道符詔正往上飄起,雖看去不過丈許長短,可卻能感覺其中蘊含了一股莫名偉力,而就在此符達到頂巔之時……
轟!
一聲開天裂地般的震響,霎時地動山搖,乾坤震盪,便見無窮無盡,似可淹沒整個界天的水流自那虛空之中奔湧了出來,在場所有人無一例外,都是被捲入了進去!
然而此刻各人反應卻是不一,青碧宮一行人,包括彭長老在內,都是感覺如深泥濘,身外被重重壓力所圍,極難挪遁身形。不僅這般,各人彼此氣機都是感應不到,好若每一人都深陷入不同界域之內,所幸凡蛻修士可用神意交言,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此刻不但是他們,鑑治,環渡,奕胥、積贏四界天主亦是此等感受,便頁海天天主敖勺是真龍成道,此時也感不太自在,神情凝重道:“此非尋常水流,而是經有大能之手所煉,諸位道友小心了,不準這裡還有什麼厲害變化。”
唯有通廣道人和郭舉贏二人卻是感覺沒有這般吃力,他們發現,只消自己持定心法,就可化去身上外力,可僅此而已,要想自在去往他處,卻也難為。
與眾人大為不同的是,玄洪上人身上卻是氣機大盛,冷笑道:“當真以為我玄洪天那麼好闖麼?”
洛山觀一脈奉命在此看守玄石,可不僅僅有界外禁陣和玉鯤,玄洪天之所以被冠以“玄洪”稱,那便是太冥祖師曾留下一滴玄水,危急時刻,只要祭了出來,可將此一界天地化為無窮洪潮。
哪怕渡覺修士,在玄洪之中也是寸步難行,只能隨波逐流,十成實力能用出三四分便就不錯了,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