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隱平靜道:“都是虛名罷了。”頓了下,他又言:“張真人,掌門已是召集眾位真人說了你所求之事,只是借用祭壇乃是大事,無法倉促決定,如今有些同門尚在外間訪道未歸,也不能不問這幾位的意願,如今我已是發書請他們迴歸,不如這般,真人可來觀中宿住些時日,等他們回來,相信便可有個結果。”
張衍笑言道:“不用如此,若是貴派不方便,貧道也不強求,自可在外祭拜祖師。”
何仙隱卻道:“張真人,諸界旁脈都知我為祖師所傳正宗,你去得別處,外間不定會說我洛山觀欺你,於我名聲十分不利,還請真人考慮一二,左右用不了幾日,幾位同門就可趕了回來,不會誤了真人之事。”
張衍笑了一笑,道:“不必了,何真人看下四周。”
何仙隱往外一看,見玄武背上正豎有一道道琉璃玉石,環成一圈,呈半柱模樣,先前未見,那是因為隱於周圍玄波之中,心下一震,“這是……”
張衍道:“貧道這裡早已是擺下祭儀法壇,所動用的寶材也不在少數,也就不必再勞煩貴派了。”
何仙隱暗皺眉頭,萬萬沒想到張衍直接擺下法壇,這是要必須要阻止的,他語氣也是變得強硬起來,道:“張真人,你還是跟我回得觀中吧。”
張衍神色從容,道:“敢問何真人,這是為何?”
何仙隱道:“我疑心道友與青碧宮有所牽扯,許是在為其效力,謀奪祖師所傳之物,需請得道友回去查問此事。”
張衍失笑搖頭,倒不想青碧宮找出了這等理由,果然是連臉面都不要了,他道:“道友當是明白,貧道是不會隨你去得。”
何仙隱道:“既是道友不願,那便只好何某親自來請了。”言畢,身上氣機一長,轟然一聲響,霎時化作滔天大浪蓋壓而來,同時神意一起,試圖找尋張衍未來之影。
氣道修士雖也有殺滅對手未來之影的手段,但在此方面實則遠不及力道攻襲手段來得強橫。
兩名斬得未來的大修士比鬥,若想對對手下此殺手,那彼此通常會陷入到糾纏之中,直至一方神意耗盡才能分出勝負。
不過他並不指望能憑此就能擊殺張衍,只是想給其帶來足夠大的壓力,這裡是玄洪天,只要稍作牽制,等玄洪上人趕到,兩人聯手就不難將之擒下。
同一時刻,洛山觀其餘八名凡蛻真人環坐在觀中法座之上,一個個都是面容嚴肅。
在眾人中間,則是浮有一枚菱形晶玉,有一股暖暖融融的水煙自上流淌而下,去往每一人落座之地。
儘管他們人數不少,可在通常情形下,並無法對斬得過去未來身的修士造成什麼威脅,但是此刻,他們卻可以透過與玄洪上人神意相結,藉助觀內這一件增益本元的法寶,合力推算對手根果所在。
如今他們便是在做此事,但凡張衍有祭祀根果之舉,他們便會想法抓住機會,將那落處算定。
張衍此刻能感覺到,似有許多神意在盯著自己,隨時在等著露出破綻,不過此回既然要針對洛山觀,事先又怎會不好做好防備?只是把袖袍一揮,就自裡間飛出一道金光。
霎時間,好似生生自整個天地內插入了一張蟬翼般的薄片,只是一展,就落化為無限廣大,同時無數金線自遠端而來,一條條延伸至兩人腳下。
何仙隱頓感不對,自身所有法力氣機似俱是投入到了一處冥空深淵之內,同時他也是看清了自家此刻處境,他竟然踏足在了一方陣盤之上,不由神情微變,同時眼中還有一絲惱怒之色。
他萬萬沒曾想到,此回沒能算計到張衍不說,卻是反過落入了對方事先佈置好的陣禁之中。
張衍先前以彭長老所贈玉符,自青碧宮換了這個傳聞由自青碧宮主祭煉的陣盤寶器在手,此物若是利用的好,足可將一名同輩修士困住,甚至殺滅也不無可能。
就在這時,天開缺裂,一道金色水洪奔流而下,好若天傾一般,往他頂上壓落。
張衍知是玄洪上人出手了,他心念一動,玄氣湧出,化為兩隻擎天大手,頃刻間就將那巨洪托住,隨後放聲言道:“貧道此前在餘寰諸天遊歷,就曾聽得同脈同道言說,貴派實則並非正流,今次貴派如此畏懼祭拜祖師,看來果是如此了。”
玄洪上人自金色水流之中化聚出身形,他搖了搖頭,嘆道:“張真人,你如此說,卻是在逼我洛山觀殺人。”
張衍笑了一笑,道:“上人莫非以為,貧道這一次當真只是自己一人來此麼?”
玄洪上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