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凝目細察,發現這竟是有人在破碎洞天小界。
他稍作思索,判斷這當是有人有意為之。
那等上古傳下的洞天小界,若是尋常洞天開闢,傳得數千載,若無人寄住,早便崩塌了,不過若是大能之士所設,雖萬載過去,卻未必會亡。
只是如此,其卻會侵佔去一部靈機,如能打散了,洲中靈穴又可稍許穩住一段時日,雖不長久,但也聊勝於無。
不過這等小界,要是歸屬於諸派門下,當也捨不得如此,這回被打散的,應是派外無主小界。
這等小界,雖藏匿無人之處,外人難知門徑,但若有心找尋,也並非難事。
譬如補天閣萬年以來都在九洲上方逡巡,論對此方天地之瞭解,無人可比,特別其擅長煉器,尋出一二上古所遺,未被人覓得的小界倒也可能。
他淡笑一下,下來此等事想會更多。
腳步一挪,轉頭步去正殿,不久到了臺階之下,抬首一看,見匾額上空白一片,顯還未曾定名,他稍一沉思,指劃之間,就書下“天青殿”三字。
方才書就,整個大殿好似有靈一般,忽然放出數磬響。
他點了點頭,跨步邁入殿內,見此間除無僕婢生人之外,擺設佈置無一不全,徑直去往玉榻之上坐定,稍作吐納,卻覺靈機稍顯不足,那天地胎好似陷入沉眠之中,氣息很是微弱。
這也在情理之中,此物雖奇,畢竟還是依託九洲而存,等其收拾靈機,大約要數載時日,那時方可慢慢成得一方世外洲陸,當不會在三泊那等洞天福地之下。
他伸手一指,自臺下小池之中抬起一隻石蛟首,蛟嘴之中含有一粒明珠,正是此間機樞所在,起手一按,法力轉動,就把禁陣內外情形查得一清二楚。
果如他先前所料,山外陣力在天外毒火烈風侵蝕之下緩緩消減,這般下去,用不了半月時日,就可磨穿陣禁,進而壞了此間山水。
要想阻止外氣侵蝕,就要在殿外再行佈置一個大陣,所費功夫可是不小。
要得換一個洞天真人在此,見得此景,怕是立刻扭頭就走,其寧可丟棄此處,也不願折損自家功行,休說此時大劫將至,更是要慎之又慎了。
不過他卻不同,不說至法成就,而今更是力轉五重之身,哪怕功行損去些許,只要回去稍加修持,就又能補養回來,自是無有這等顧慮,當下縱身出外,作法掐訣,採攝天外罡砂。
隨他法力引動,九重天中罡砂匯如漫天沙海,滾滾倒卷而上,往他袖裡灌入進去。
每一重天之中,皆是存有罡砂,不過彼此俱是不同,越往上去,則越是酷烈,如是挨近虛空一處,砂礫幾不亞天外毒火,小作祭煉一番,再與鬥法時放了出去,就是一樁歹毒法寶,連洞天真人亦要小心防備。
今次既是順手,他也就放開法力,多收了一些上來。
因罡砂並非聚一處,需得他周遊九洲,方可集納,而祭煉陣法所用又多,故足足用了三十多日,方才停下。
罷手之後,回得殘柱之上,又用一月,才重又在外凝築出一處大。不過這只是粗粗煉就,還需過得一年半載,反覆祭煉之後,才可穩妥,到得那時,靈機當也是充盈起來,待兩者相契,便就再也無甚疏漏了。
此事既畢,他便欲回去溟滄派,只是這裡宮觀不可無人打理,便拿了一個法訣。
不多時,天中下來數頭仙鶴,匍匐在地,口吐人言道:“拜見真人。”
張衍拋下十餘枚化形丹,道:“我走之後,你等便在此掃灑殿宇,平日用心看守,若見外敵,速搖醒鍾,好令我知曉。”
幾頭仙鶴慌忙應下。
張衍一擺袖,往外出來,四下一望,覺得山間靜謐,天上無聲,略顯沉悶,心下一思,卻是此間生靈太過稀少之故。
這殘柱雖在祭煉初成時引來了百數靈禽,但這裡邊界廣闊,只這些許遠還不足,在地表上時倒無大礙,在這九天之外,卻是生機不足了,需得再添些走獸飛禽才是。
不過這等小事,卻也無需他來做,自當有弟子代勞,而數位弟子之中,最合適此事之人,則非韓佐成莫屬。
這名徒兒近來也算用心,在一年之前終是修成元嬰,不過想要再往前去,已無太大可能,正好召其來鎮守這青天殿。
思定之後,他正要起法力下去東華洲,恰在這時,心中莫名生出一絲感應,轉首往虛空之中望去,目光所及,卻是見得那處漂有一座宮闕。
門開六角,上下十重殿宇,屋瓦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