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闖禁之時,不防被同門師弟暗害,墜入海中,還好攜有異寶,僥倖未死,只是後又遇海中精怪,被啃去雙腿,雖兩百餘載苟延殘喘下來,但一身道行已是去了十之八九,性情也變得十分乖戾。
而常平郡中多出不少鳥妖,與他私下傳法不無關係,為的是其待其修行有成後,能馱他漂洋過海,回得洞府,而這被殺死這頭鳥妖,卻是其中最為得利一頭,叫他怎能不怒。
正要施出法力將元景清抓了上來,卻聞天中一聲龍吟之聲,還未反應過來,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竟已是被扔到了海上,身周到處都參天巨崖。
他大驚道:“不好,怎到了此處?”
他可是知曉,自家師弟這些年來也未曾離去,如今正在這海上修行,正待逃遁,卻聽遠遠有一驚訝聲音,“原來師兄未死,既是來此,卻為何急著走,小弟還當好生款待一番。”
元景清本心知自家無法與那麻衣道人相鬥,本擬此回再難脫身,可突然之間,此人被一團雲霧裹去不見。
正驚疑之時,卻瞧得一輛蛟車自天中馳來,一名玄袍道人坐於其中,身旁有一名童兒侍立,而他眼望上去,那道人目光一觸,卻是不覺一個恍惚。
那童兒站了出來,對下方言道:“元景清,你不是欲上山求道,如今老師在前,還不上來拜見。”
元景清渾身一震,如夢初醒,當即伏身一拜,激動道:“弟子拜見老師。”
張衍目注下來,道:“元景清,你前身本是天外靈種,只是因我誤墜凡塵,轉生為人,與我也算結下因果,需有一場師徒緣法,今朝我欲駕車回山,只是此去路途遙遠,你可願隨我一同回去麼?”
元景清猶豫一下,道:“弟子自是願意,只是尚有父母高堂,怕遠離之後,再不能膝下盡孝。”
張衍頷首言道:“人倫孝道,也是正理,如此,我賜你二物。”
他起手一點,一道金光落下,沒入其眉宇之中,並言:“此一卷道書,你可詳加參研,待來日完了孝道,便可啟了那法符,來東華尋我。”
元景清忙是叩首拜謝,在他目注之下,那蛟車騰雲駕霧,漸漸沒入天宇之中,直至消逝不見。
山崖古道之上,只一個少年站在那處,遙望長空,久久不曾離去。
第六卷 身去天外觀落星
第一章 壓海平潮正神屋
東勝洲,神屋山。
蒼朱峰巔,上懸一座凌空飛殿,外有架雲長廊、懸空樓亭,又有溪泉流瀑,花謝蒼松,光如浮波,虹噴霞湧,看去幾若雲中仙境。
此刻大殿之上,傅抱星羽衣星冠,坐於正中,兩側則依次落座二十三名親傳弟子。
或許他資質在幾個同門之中不算上佳,但他卻極是擅經營宗門,自他執掌門派以來,門中永珍更新,一日強過一日。
眼前在座弟子全是他一手調教出來,其中有七人到了化丹三重境中,相信再一二百載,就能多出數位元嬰修士。
只是眼下,殿內氣氛卻是瀰漫著一片肅穆氣氛。
傅抱星沉聲道:“今番召聚你等來此,是為鍾臺派請援一事,懷山,你來說與他等知曉。”
“是,恩師。”
一名方正臉膛,正氣盈身的修士恭敬應聲。
此是傅抱星親傳大弟子龍懷山,入道三百餘,差一步就可入得元嬰,是此輩之中修為最高的幾人之一。
他先是望了諸多同門一眼,而後高聲道:“年前喬掌門曾與我派合議剿殺軒嶽餘孽一事,只是此事尚未發動,軒嶽餘孽卻在三日前先一步侵攻仙城,因其有蟒部相助,喬掌門力不能支,故而又來書信向我涵淵求援。”
右手首位之上,坐有一名容貌嬌媚,但卻又眉蘊殺氣的女修,她臉露有不悅之色,言道:“怎麼又來求援?偌大一個鍾臺派怎是總要我涵淵出力?”
她對面坐著的乃是二弟子阮顧風,他哎了一聲,道:“何師妹,這也怪不得小喬掌門,他新掌宗門,不及喬老掌門威望,再有一輩師叔師伯倚老賣老,指使不動不說,還處處掣肘,也難怪他來書求援。”
鍾臺派上代掌門喬桓雋將軒嶽派被吞併之後,混一兩派功法,逼得後者餘下弟子流亡海上,但是因其背後得了蟒部支援,始終不能徹底剿殺乾淨。
而今三四百載過去,喬還雋因壽數將盡,匆匆傳位其侄孫喬遜,便去轉生了。可未想此舉卻引得門中許多人不服,時常陽奉陰違,不肯出力,致軒嶽派得了喘息之機,反在海上再築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