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門借去參悟,但卻從未有人真正看出什麼來,許是與我等無緣,還不如做個人情,送與張道友。”
此物本是上華宗覆滅之後,上代掌門自秘殿之中得來,但簡中內容乃是蝕文寫就,一直未曾參悟通透,後來傳至他手中,也始終未能看出什麼門道來。
只是聞得張衍蒐羅蝕文,他才想起此物,但卻未曾當即送去,只准備在關鍵時刻拿出,還能另外做個人情。
林照豐嘿了一聲,道:“也是,有舍才有得,這些時日,小弟也打聽到張道友在溟滄派中身份,師兄可知,這位道友來頭不小,若論門中地位,僅在那些象相真人之下,聽聞已在尋訪破境之道,結好此人,日後大是有用。”
殷照空眼中微亮,道:“也不知象相境是何等景象,我等是否有幸一堵真容。”
林照豐道:“我等至少還要在此宿住許久,想來是有機會的。”
渡塵宗要另行建立門戶,並非一蹴而就,他們還需遣人去東海勘察,選定落腳之地,便是時日短些,也要數載功夫,這期間皆需與溟滄派為鄰。
殷照空望著山下,此刻初陽之下,山巒映現金霞,顯出無邊美景,一語雙關道:“吾輩不得,後輩弟子當可得之。”
龍淵大澤東北地界之上,有落宵,延朧、神壘三座洲陸,皆是在登揚陳氏名下。
其中延朧陸洲為旁系庶出弟子居所,而落宵洲,則為陳族嫡脈修道人聚集之地。
至於那神壘陸洲,則在清源廣華鈞明洞天之下,為陳真人修道之地,除卻少數得其看重的子侄輩,等閒之人,不得擅入一步。
而今日,十大弟子之一的陳楓,卻被一封諭令召上洲來。
神壘洲最高處為不倒山,此山亦是一件法寶,經二代掌門祭煉之後,氣衝罡雲,穿天而過,是以山體四周常有亂流經空,碎石盤旋,有些還是自二重天外而來,日久天長,成了一道天然屏礙,是以他一路行來之時,也不得不小心飛遁。
上得山梯之後,他尋道步入一所草廬,見一老道斜臥竹榻,背對著自己,似是正在酣睡。
陳楓打個躬,道:“二伯,喚小侄來可是有什麼要吩咐的?”
那老道身軀一動,似被喚醒過來,緩緩翻身坐起,睡眼朦朧地望了陳楓一眼,道:“賢侄你來了啊。”
他慢吞吞自榻邊摸出一封書信,擺在身前案几上,道:“真人與你的,且去看來。”
陳楓神色肅然,族中如此鄭重其事把自己換來,定然非是什麼小事,他上前拿過,看了之後,眉頭不經意一皺,其中內容出乎意料,竟是定陽周氏欲問他陳氏借用鈞陽精氣,並以兩座天成百轉山來換,只是……這等事為何要自己來定奪?
他原本乃是不拘小節之人,做起事來很是隨性,然而隨著身份地位提升,卻是不免多了許多顧慮。
便謹慎問道:“未知那周族借去鈞陽精氣,是要作何用處?”
那老道慢悠悠言道:“原本此事不該我來說,到了時候,賢侄你自會知曉,不過眼下賢侄既需處理此事,我了稍作提點,那鈞陽精氣用途甚多,然在成就洞天之法中,有一途就需藉助此物,你可明白了?”
陳楓聽罷,瞭然點首。
玄門世家之間走動頻繁,許多族門之間多是姻親。
陳氏與定陽周氏雖無這曾關係,但往來也是不少。
只從書信上來看,顯是周族有後輩欲圖更進一步,是以前來借氣。
但再是一想,卻覺得有幾分不同尋常,其背後所蘊目的,似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簡單。
他把書信再看一遍,問道:“真人可還有別的什麼交代?”
老道耷拉著眼皮,一副隨時可能睡過去的模樣。道:“真人只說此事交由你來辦,其餘未曾言說。”
陳楓略一沉吟,那三十六崆嶽一事他也知曉,那族中祭煉數千載的法寶,只是差了兩塊天成百轉石,就可功成,對陳族來說很是重要,此事似能做得,然而他再是一想,卻是一驚。
族中鈞陽精氣族他雖不知有多少,但由周族所需來看,族中未必能拿了出來,勢必會向門中討要,以陳真人臉面,未必借不出來,但若予了周氏,山門中若有修士欲成洞天,怕是要因此耽擱。
而眼下能有望成就洞天之人,一是大弟子齊雲天,其二便是上任十大弟子首座,而今渡真殿偏殿殿主張衍。
而齊雲天早入靈穴修道,不管所需何物,但絕計是不可能外借的,那麼此事唯一可能受牽累之人,便是張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