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向老道,道:“二伯,此事若要做,那非得和張真人打個招呼不可。”
陳長老不置可否,“你以為該如何,便去如何做,族中不來過問。”
陳楓頓時陷入為難之中,他雖是門中十大弟子,可現在張衍入了渡真殿,兩者在門中的地位卻差了許多,自己出面,根本說不上話,可休說談及此事了。
他暗道:“此看來需得請霍師兄出面了。”
一念及此,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或許陳真人將此事交由自己辦,就是有這層用意在內。
霍軒自成了偏殿之主後,藉口閉關,經年不出,連陳娘子都見不到其一面,而其到了這一步,陳族對他也無甚太大的制約手段。
尤其陳長老即將轉生,此消彼長,更是無人去自討沒趣。
陳楓想了下來,覺得以往日交情,還是可以一試,便抬頭道:“既是真人交託,弟子當盡力而為!”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再睹九星碑,凡真身外身
渡真殿玄澤海界,觀潮閣內,張衍負袖站在大殿正中,對面數丈遠處,正擺著九座高大石碑。
此為上古大德之士所留九塊星碑。
當年他在下院闖天門,與人比鬥蝕文,便是籍以此碑。
而一晃眼間,已是三百餘載過去,眼下再是見到,心下也是頗有幾分感慨。
凡人之身,不過區區百載壽數,屆時齒落髮禿,筋弱骨衰。
而他身為元嬰修士,雖得享命千載,看去長久,卻也不過十倍常人,仍覺短促。
唯窺大道,方得長生!
心轉念生間,他眼神瞬間變得幽遠莫測。
這星碑因是法會鎮物,是以每回諸派比鬥,皆由東主保管。
而此次恰是輪到太昊派下院為東主,是以早便先一步擺至都廣山下了。
不過既然是溟滄派渡真殿偏殿之主需要觀覽,自然無有人為會為這點小事來阻攔。
他一道諭令下去,不出三日,就有人將此物送來。
門中典籍曾有記述,此碑原是記錄天象運轉變化,其中六塊,早已為人推演出來。
張衍卻認為裡間內容當無那麼簡單,當年他參研碑文之後,感到自身感應之力大增,也是頗得了一番好處。
而今為了參悟天地運轉變化,需得再好好看上一看。
他站於原處,於心中耐心推演。
只是一路將前面六塊石碑看了下來,卻並未見什麼特別異狀。
至於那星象軌跡,自上古大德與天妖一戰之後,中柱崩塌斷裂,罡雲覆天,自此難觀天星,就是元嬰修士,也到不得九重天外,只有洞天真人能一窺真貌,是以暫也難以判斷是否有誤。
他最後把目光投向那餘下三塊未明石碑之上。
在稍作細觀之後,卻是發現,以他在蝕文一道上的造詣,解讀起來也是艱澀無比。
若不借助殘玉,憑空解讀,不知要耗去多少時日,數十上百年,怕也是往少裡說。
他搖了搖頭,難怪此碑一擺就是近萬載,無人問津。
門中低輩弟子,哪有這等本事來觀讀這碑文?
而那些有能耐參悟此碑的,多有自家功法傳承,知曉腳下所走何路,哪怕別家上乘秘法擺在面前,也至多瞭解一番,不會去深入參研,當然更不可能把大把時日耗費在這莫名星碑之上。
也就他有所不同,法力修行上日趨圓滿,現又探究天地之妙,只要涉及蝕文,自然要探精心一番究竟。
“些蝕文看去雖多,但擺在上古那時,不過滄海一粟,要想由此稍涉源流,還是差得太遠,看來往西三洲去勢在必行。”
轉念到此,忽然想起先前殷照空贈與自己的蝕文玉簡,便自囊中拿了出來,法力進去一轉,不由微訝。
若是無差,這玉簡之上的內容非是什麼闡述至理,卻是一門喚作“凡真身外身”的功訣。
他對此倒是並不如何看重,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簡上所刻蝕文,雖只百餘字,但其深奧玄妙之處,也不必那三塊星碑差得多少。
星碑是何人傳下,並無明確記述,但他想來,與太冥祖師怕是不無關係。
這玉簡既是為渡塵宗掌門殷照空所有,看其拿出之時那鄭重模樣,想也能牽扯到萬餘年前有數幾位大能身上。
正仔細看時,卻聽莘奴在外用脆鈴般的聲音說道:“老爺,晝空殿霍殿主來訪。”
張衍微訝,霍軒自入晝空殿後,傳聞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