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悠悠言道:“百轉石雖是難覓,但我南崖洲中恰有兩座,師妹可去書與陳太平,以此物借得些許鈞陽精氣來,並許諾三四百載之後便可還得。”
周如英眼眸一亮,張衍既然來小界取氣,那極可能是要走借氣成就一途,而以其丹成一品的根底,所需天精地氣,必是常人數倍不止,溟滄派中所藏,卻未必足夠,要是能借來些許,說不準真能緩阻其前行腳步。
可是隨即,她卻搖了搖頭,道:“師兄未免想得太好,鈞陽精氣如此重要之物,溟滄派可未必肯拿了出來。”
那人呵呵一笑,意味深長道:“不試上一試,又怎能知曉?況且我玉霄又非借了不還,不過晚個數百載而已。”
第二百七十章 神壘洲中不倒山
張衍在還丹峰上一連待了四月,把山中所藏地氣採攝去了大半,自覺已是可以收手,這才撤去法力。
殷照空一察此間靈機感應,便知山巒之下,至少還有三成地氣留下,不由暗自點頭。有此些殘氣在,若無外力侵襲,數千上萬載之後,此處又能成一處福地。
他畢竟自小在還丹峰上修道,眼下雖是即將離去,也不忍見其徹底變為死地。
張衍將彥注瓶收起之後,便坐下調息。
少頃,法力盡復,他立起身來,對殷照空一個稽首,言道:“有勞道友等候,貧道還有一事需做,或要再多等片刻。”
殷照空報以微笑,還禮道:“殷某雖急於出得此界,但等了數百載,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張衍點了點首,一指輕彈,就有符芒激去天中。
差不多有半個時辰,一道光虹自南向而來,落在山尖,遁光輕散,沈梓心白衣飄飄,自裡行步出來,面無半點妝痕,卻是容光照人,如月下靜蓮。
她上得前來,萬福一禮,道:“兩位道友有禮。”
張衍笑道:“今請道友來此,是為前番說定之事。”
他輕輕一揮衣袖,一隻小瓶飛去,此是他此前分出的地陰精氣,正可給了驪山派,了卻人情。
沈梓辛接了過來,一入手中便就知曉其內精氣不小,口中忙連聲稱謝。
她心下卻是微微有些惋惜,暗忖道:“張真人資質高絕,未來必能成得洞天,此次若不是精氣委實太過重要,我驪山派又爭不多其餘同道,這人情情願留至今後。”
殷照空這時開口問道:“這位道友,殷某這幾日在山中,不明外界情形,道友可知,蒼秀、合海二派如何了?”
沈梓辛微現遲疑,看了一眼張衍,才言簡意賅道:“山門傾覆,子弟盡散。”
那日這兩派長老攻山,只是料錯了殷照空的本事,加之後者在山門中多做準備,原本洶洶而來,結果卻大敗而回。
元陽派蔣衡自不會放過這等好機會,聯手門中來援修士,將之盡數殺死在半途之中,而後又將山門侵佔了去。
只是事後唯恐玉霄看著眼紅,藉故索去精氣,是以又分了一些予入得此界的諸派弟子,便連驪山派也得了少許,既是拿了好處,她也不願在背後多言。
殷照空聽了,悵然一嘆,拱手道:“多謝告知。”
採氣事畢,張衍無意多留,與殷照空商量幾句,便一同駕起遁光,往入界門戶行去。
數個時辰之後,兩人穿破小界,到得對面渡塵宗落腳之地。
界外有弟子值守,見掌門終至,個個欣喜,立時報了上去。
林照豐與莫照嶽得知之後,急匆匆趕來相見,互道一番別情之後,又對張衍千恩萬謝。
張衍謙詞幾句,見已無有什麼大事,就欲告辭離去,可這時殷照空卻喊住了他,自袖囊中拿出一枚玉簡,遞過來道:“道友既是喜愛集納蝕文,此物便貧道便作主就贈送與道友,務必收下。”
林照豐一見這玉簡,臉色一變,但見掌門師兄一臉肅然,卻是欲言又止。
張衍笑了一笑,接過收入袖中,稽首道:“看去看是凡物,既是道友誠心相贈,那貧道便收下了。”
殷照空誠懇道:“敝派承蒙道友相助,才從那囚籠之中出來,區區一片玉簡,未能報以萬一,日後如有事需我渡塵宗出面,只管著人傳信即可。”
張衍點了下首,說聲告辭,便起得遁光,縱空離去。
林照豐看了看天中遠去光虹,回頭道:“師兄,你贈與張真人的,可是恩師往日那枚隨身玉簡?”
殷照空嘆道:“此物自恩師他老人家得來後,在我渡塵宗中有近千載了,其中有不少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