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僉造言道:“此些人是乘大魚而來,看著倒像是前者,不過便是後者也無妨,若是那些無有根腳的,卻也算不得什麼,不必太過恭敬。當年若不是兩位大祭公受封去了天外,又恰好有兇物來犯,神國又怎會崩塌?休看我神國一時勢衰,但待得那兩位大祭公迴轉,那誰人也無需懼怕。”
公子佑心下想道:“話是如此說,但是七千載過去,誰也不知此是否為真事,而且遠水解不了近火,我東荒國外敵已是夠多,此番我為副使,還是要設法與這些天外來人結好為上,萬可不使其倒向申方國那一邊。”
他雖看去年輕,但已有六百餘歲,又身為公氏王孫,對於自己國中一些上古傳聞自然很是熟悉,可有些事由於過於久遠,真假難辨,甚至很可能是後輩故意為前人粉飾捏造的,他並不是十分相信,可公僉造地位在他之上,其既如此說,他不管心中如何想,表面也只能附和認同。
再行出一段路後,天色已是漸漸黯,眼前一日就將過去,羽蔚之上已是點起了一隻只火盆,然而就在這時,那數萬頭小鳳鳥忽然變得焦躁不安起來,便是那兩頭彩翼妖鳥則表現的更是反常,不斷引頸高鳴,似在呼喚什麼。
不多久,遠空之中,也是傳來一聲長長鳴叫,與之相應和。
公僉造目光炯炯,看去外間,道:“果然來了。”
只是十來呼吸後,就一名容顏嫵媚女子現身當空,攔在了去路之上,她望了一眼那兩頭彩翼鳥,臉上滿是憐愛,隨後容色一厲,喝罵道:“公氏賊子,敢奴我兒女,今日毀了你這羽蔚,無了此物,看你如何威懾諸國!”
東荒神國雖散,再無通玄境之上人物,但如今的東荒國,卻是繼承了前者絕大部分遺澤,在諸國之中,勢力第一當之無愧。
而“空竹金織羽蔚”亦是上古之時傳下,可載得千名玄士出外征伐,東荒國便以此物威懾不臣,鎮服諸國。
此物築煉之法雖還留存,但若是壞了,以國中眼下實力,想要再打造一駕出來,也再無可能了。
公僉造大步走出,看他神情,卻是半分不怕,昂首站在殿前,宏聲言道:“姝掖揚,我公僉造既敢出來,又怎會料不到你會來此,今日就要擒拿這頭古妖,為我拉車背鞍!”
公子佑在旁合手一禮,道:“祭陽,這妖鳥也算美貌,可否賞佑做一名姬妾,想來也不算辱沒了她。”
公僉造哈哈一笑,道:“此事也不是不可商量。”
掖揚大聖見兩人肆無忌憚,更是怒不可遏,一聲嘶嘯,把原身顯了出來,卻是一頭形如綵鳳,背生八翼的妖鳥,七色彩翅一動,天中就有道道霞光揚起,往羽蔚上鋪灑而來。
公僉造哼了一聲,激盪身內血氣,不旋踵,就化作一頭龐大無比金鳥,雙翅一扇,鼓盪起萬丈金芒,將霞光阻隔在外。
兩方僵持了一會兒,掖揚大聖見不能勝,知是對方神通比此前又有所長進。放在以往,為避免下來自己受損,便應設法退去了,但此刻她卻是發了狠,嘴中鳴叫不斷,不停將霞光灑下。
那是因為她清楚,平日東荒國大玄士難得離開東荒百國疆域,這等機會少之又少,要是錯過了,還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把自家兒女解救出來。
公僉造一副早在預料之中的模樣,這等時候,本該穩妥守禦,等對面疲憊力竭,再衝上去前去,然而後他卻大吼一聲,騰空一躍。悍勇無比衝了上來。
掖揚大聖一怔,厲嘯一聲,毫不示弱迎下。
玄士到了通玄境,固然肉身比古妖差得並不太遠,但仍舊有許多不足,故這等比拼,她絲毫不懼。
眨眼之間,兩個龐大身軀撞在了一處,此時公僉造卻做了一個有違常理的動作,仍憑對方尖喙將自己貫穿,兩隻巨抓卻牢牢扣住了其中一對彩翅。
掖揚大聖一驚,她不知對方要做什麼,但本能覺得不妥,於是拼命掙扎起來。
但公僉造不管其如何瘋狂撕咬,都是不肯放開。
此刻下方,公子佑大喝一聲,騰身躍起,似是使力過大,使得整個金織羽蔚也是傾斜了數分,到得半空之時,把身一挺,陡然化作一名金甲神人,而後揚空一拳就打在掖揚大聖身上。
掖揚大聖被打得背上骨骼俱碎,一口黑血帶著破碎內腑臟吐了出來,她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尖聲道:“公子佑,你,你何時成了大玄士的?”
公子佑冷笑一聲,往日國中若多得一名大玄士,都是宣告天下,但此番故意秘而不宣,防備得就是出使路上有古妖來襲。
掖揚大聖滿腔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