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門沉聲道:“無論是那鎮壓在西海之下的寶器,還是這頭天妖軀殼,皆可對我大計有所助益。”
張衍肅然道:“掌門真人若有吩咐,弟子可去做來。”
秦掌門點點頭,道:“這吞日青蝗當年雖不及姬無妄,但也差之不遠,當日只是封鎮,並未能殺得它,眼下雖過去萬餘載,卻也未必會亡,為保穩妥,此回由你、霍軒、呂護法與牧師兄四人同去。”
“牧真人?”
張衍微感訝異,不過見掌門無意解釋,他也不去追問,打個稽首,道:“敢問掌門,不知弟子何時啟程為好?”
秦掌門笑道:“渡真殿主方才回來,不必急於動身,可先回去回覆法力,此事不小,門中亦需時日做得準備,待時機到了,會來告知於你。”
張衍點首道:“弟子明白了。”
自渡真殿中出來,他先是回殿打坐調息,半天之後,就出得關來,關照陣靈道:“去把渡真殿中有關吞日青蝗的記述都是拿來我觀。”
陣靈應聲而去,不一會兒,天中陣門一開,就有一卷玉冊掉落下來,墜在案上。
張衍拿了起來,將之開啟,目光一掃,從玉簡之中言語來看,這應是當年西洲修士所錄,記載得正是當年鎮壓青蝗的前後經過。
此班人要滅天妖,也不是盲目而行,而是試探多年,又用了許多計策,將之一步步引到西海之上,這才最終得手。這裡記述尤為詳實,疑似當年參與之人所撰。
看完之後,他忖道:“難怪掌門真人這般鄭重,要我四人前去,由這玉簡上來看,那青蝗當日受創不重,雖經萬載,不是當年能比,可也不見得好對付了。”
第二百零六章 涵淵水重凝碧宮
張衍自平都教歸來,每日修煉神通,行功運法不輟,這一晃,就是十載過去。
這一日,他依照前約,前往小寒界中與牧守山交手。
此次牧守山為剋制他手段,特意煉造了數件法器,但他也不是無有長進,特別是隨修行進境,法力駕馭之間更為圓融,結果不出意外,仍是這位牧真人敗北。
兩人比過之後,牧守山卻並無不悅之色,請了張衍到廬舍安坐,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並言道:“這回鬥罷,我感那縷執念受挫甚重,不過要想磨礪乾淨,卻還不夠,便是再多個十次八次,也不見得能成,尚需下得一劑猛藥。”
張衍微笑道:“那吞日青蝗,想來就是真人口中所言之猛藥了。”
牧真人拍了拍膝蓋,道:“不錯,這天妖縱困萬餘載,當還有幾分實力,此回前去,不定能助我把這最後執念自心鏡之中抹去。”
張衍點了點頭,牧守山此人道行高深,所會神通道術極多,又一人身具兩尊法相,若能全心全意為山門出力,無疑可成山門柱石。
只那縷執念尤為頑固,他固然可將之不斷削弱,可正如其所言,想要徹底消去,卻是甚難。
如是能借那妖蟲之力去此隱患,那無論如何也是值得一試的,想來秦掌門也是見得此點,才願將這一位放了出來。
張衍坐了不久,便辭別出來,回至渡真殿中,把法力一轉,身上有雷芒閃過,眼前景物頓換,卻是入了玄元洞天之內。
這洞天經引入濁氣之後,天去越高,地陷越深,陰陽初風,原本靈機暴躁,但經過山河童子十年梳理下來,已是漸漸順服,看去清和空朗,山水漸興。
他身形一晃,來至此間最高一處山巔之上,這裡峰巒拔地而起,橫展千餘里,由此望去,卻是遼遠平闊,一望無際的蒼莽大地。
這時若得許多紫清靈機灌入,不定還和生出草木生靈來,不過這處畢竟還非是小界,尚還無需添得此物。倒是可以營造幾幢宮宇,不必再拿幻境充數,不過他卻不願拿外界之物填入此間,如此難免靈機雜染,反是不美。
山河童子這時也察覺到他來此,現身出來拜見,道:“見過老爺。”
張衍一擺手,道:“免禮。”他點了點腳下,“你可在此處起得一處洞府。”
山河童子俯身一拜,道:“是,下回老爺再來,小的可辦得妥當。”
張衍吩咐了幾句,一拿法訣,從洞天之內遁出,便就拋卻諸念,坐定玉臺,閉目參功。
又過得數月光景,一道靈光往渡真殿來,頓在殿前,卻是引得簷下掛鈴大作。
張衍立有察覺,神意一顧,就將那靈光接引進來,他拿入手中一看,發現是一枚玉符,卻是掌門諭令到了,他忖道:“十年籌備,也當是到了動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