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了。”
三日後,小寒界。
張衍、霍軒、呂鈞陽分立一角,站在界關之外。三人身旁,卻有一男一女兩名修士,男子二十上下,雄身健軀,矯矯之姿,看去也有元嬰之境,此是齊雲天入得洞天之後所收弟子,名喚關瀛嶽。
那女子看去十七八歲,一身紅妝,腰懸一劍,卻是站在關瀛嶽身後,此是周宣弟子周嫻兒。
等候了有一會兒,就見界中門戶一開,牧守山一身白衣,自禁陣之中走了出來。
此是他近九百年來頭回出得封鎮界關,環望澄明天地,卻是悵惘不已,不過此時門中,除秦掌門、齊雲天,及這裡幾人之外,尚還無人得知他出來。
他感慨過後,他便與張衍等人依次見禮。
關瀛嶽這時上來一揖,言道:“牧真人,晚輩奉掌門之命到此。”
牧守山懶洋洋道:“我知你來意,把符印拿來吧。”
關瀛嶽直起身來,道一聲得罪,自袖中拿出一物,才方取出。其就劃出一道光亮,沒入牧守山軀體之內,後者則一動不動,任由其施為。
他畢竟仍是待罪之身,是以需在身上種下一枚符印,若是出得什麼變故,或是他那分神出來作亂,那麼此印立刻會出來將他法力制住,如此此間同行之人,隨意出來一個,都可將他輕鬆扣了回去。
待那光華漸漸隱去,他問道:“可否動身了?”
關瀛嶽躬身後退一步,道:“此事當由兩位殿主做主,哪有弟子插言餘地。”
張衍看了下時辰,道:“十年準備,就為今朝,此刻啟程正好,晝空殿主以為如何?”
霍軒點頭道:“既已無事,那也不用耽擱了,這便上路吧。”
此次前往西海,行事隱秘,不可讓玉霄等派察知,故一行人都是遮去氣機,駕雲而遁,先是北上,過得中柱洲後,再往西行,約是二十餘日後,到了西海之上,按照前人記載,又尋了數天,才確定了地界所在。
張衍自袖中拿出了一枚玉印,其約莫一掌來高,四指來寬,印內中空,裡間有一條小龍來回歡遊,好似以為自家身處無邊深海之中。
此便是龍魂精魄,不過這時已被秦掌門已大法力煉化為一件法器,可由人駕馭,用到之時,也不必再提前費心祭煉。
他將此印往下一拋,任由其沒入海水之中,不一會兒,下方洶湧滾動,最後裂開一條去路。
張衍招呼一聲,眾人一同御氣下行,行經過處,身後海水便自合攏,不見半分痕跡。
本來這龍魂精魄能操弄四海之水,只要法力足夠,哪怕是將這一方海水俱是提起也是可以。但如此施為,尋常洞天修士或許不會發覺異樣,卻是瞞不過那等煉就元胎之輩,故此需得謹慎為之。
隨那玉印不斷下沉,一行人也是越潛越深,近二十天後,此印忽然一頓,似被什麼擋住了去路。
張衍一看,見下方有是一道不知多少寬廣的溝壑,兩端綿延出去,不見盡頭,而壑溝之中,卻有一層渾厚沉凝的水璧,望去與鉛貢相仿,外間海水卻是截然不同。
霍軒道:“想來此便是那典籍中所載的‘涵淵重水’了。”
張衍點了點頭,道:“正是此水,也唯有這等重水,才可將那一頭天妖鎮壓在下。”
涵淵重水,奇重無比,傳言之中只需一滴便可沉洲碎嶽,當日沈柏霜在東勝立得宗派,就是以此水為名。
此水本是廣佈於四海之中,當年那些西洲修士用了多年時日,去得四方搜尋而來,最後才凝結成這一層水罩,填了這海眼,以此鎮壓那吞日青蝗。
便是他們四人在此,想要憑法力將這重水挪開,怕是用上百多年,都未必可以做到。
不過天生一物降一物,此水再是如何,也是天地生成,有龍魂精魄,一樣可以將之挪分開來。
張衍一招手,將那玉印拿在手中,法力默運片刻,對著下方一晃,其表面便緩緩裂開一似縫隙,只是不過髮絲細小,他只得不斷加大法力,使之擴大。
周嫻兒跟在關瀛嶽身旁,小聲問道:“小師叔,那龍印聽聞之前是在元君宮妖主姬望之手,那龍君後裔勢弱之時,為何不利用此物將那青蝗放了出來?”
關瀛嶽解釋道:“龍君與那妖蟲雖皆屬天妖,但彼此可不是一路,甚至還互相忌憚敵視,姬氏哪肯讓它出來?就是八部妖候,也不願頭上了再壓著一人,且這下方還有玄門禁制,非我人身修士,便是能開得這涵淵重水,也進不來此處。”
隨那下方縫隙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