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避開了去。
出得百里之後,他便拔身上了雲頭,停下來喚出山河童子,認了一認方向後,便加快了遁速,往崑嶼方向馳去。
如此又過得半日,他已是深入中柱洲內陸之地,自雲頭向下俯覽,大地無垠,平原之上水草豐茂,大群牛馬奔逐,冰藍湖泊點綴大地,如寶石鑲嵌,這番風景壯闊奇麗。
只是就在此刻,他忽覺有異,止住了身形,默默細察了一番,面上不禁現出幾分詫異之色。
他把法訣一掐,將水行真光展開,一道光華在面前鋪開。
他功聚雙目,在內搜視了一番,卻發現那數日前被困在此間的長鬚道人及那一同捉來的力士,俱都消失不見了!
再仔細一瞧,卻見有一隻巴掌大小,背後有數對大小翼翅,其形獰惡的怪蟲在哪裡遊蕩,不由恍然道:“原來是你在此處作祟!”
這乃是他當日擒下的血線金蟲,自捉來後,一直困在水行真光之中,本擬過得這些時日,早已死在其中了,卻不想還好端端的活著。
非但如此,還把他丟進真光之內的一干人等吃了個乾乾淨淨。
得知真相之後,他也無心關注,正要把水行真光撤了,可就在此時,那金蟲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翅翼一震,化作一道金光飛了出來,它被困了許久,此刻脫出囚籠,立時來回飛走,發出吱吱嘶鳴之聲,狀其興奮。
張衍看它飛得歡暢,笑道:“也罷,今日你既然脫身出來,也是天意如此,我也不再來捉你,由得你去吧。”
他一甩袍袖,正欲離去,可是那金蟲卻吱吱一叫,忽然落下,攔在了前方,又圍著他轉個不停。
張衍看出此蟲並無惡意,便道:“你還有何事?”
那金蟲再次衝他一叫,竟然主動吐出一滴滾圓厚實的精血出來,隨後懸在他面前不動。
張衍目射奇光,這是這頭金蟲在主動向他認主。
他略一思忖,暗道:“這血線金蟲雖是魔宗修士於辜赦所養煉,但也是極厲害的異種飛蟲,若是對敵之時驟然放出,不定能奏得奇效,不如收了吧。”
這等送上門來的好事,他當然不會推拒,因此不再猶豫,當即伸出手指一點,將這滴精血笑納了。
先前那些金蟲足有成百上千,然而被困水行真光之中數十年,不得吞吃血肉,因此只能彼此之間互相吞噬,到了最後,方才留存了這麼一根獨苗。
不過也是因禍得福,原先金蟲只能遵循本能行事,而這唯一一頭,竟也生出了幾分靈智出來。
可它也是久不進食,原本也是奄奄一息,直到前些時日,張衍丟得那二十餘人入得真光之中,這才挽救了它一命,使得其大快朵頤地飽餐了一頓。
眼下非但實力盡復,而且連模樣也發生了些微變化。
張衍收了這精血之後,這頭金蟲歡叫一聲,把身後膜翅一斂,落在他的掌心之上,隨後蜷縮一團,頭尾相交,竟是一動不動了。
看此蟲這模樣,張衍心中一動,目光微微閃動,頓時有了一個猜測。
他笑了笑,便拿了一隻青皮葫蘆出來,啟了塞子,把其往裡一放,便收了起來,不去管它了。
他把雙手袖一抖,重又起劍飛遁,化光飛去。
只是他並未發現,此刻那天空之中,卻有一朵小巧紅雲飛來,一名頭梳雙螺,一身豔紅長裙的少女正藏身其中,她手中持著一面鐵鏡,正來回照著。
這時她忽見那鏡中突然閃現過一道光華,不禁“咦”了一聲,隨後凝眸看了幾眼,神色不由一緊,嘀咕道:“師傅說這幾日要小心列玄教弟子混入屏西之地,此人道術好生古怪,莫非就是屏東來人麼?”
她想了一想,把法訣一掐,那紅雲倏爾變化,化作一架飛舟,往上一踏,再喝了一聲,將法力催動,就趕了上來。
張衍就算是在飛遁之中,亦是保有一份警惕之心,立時便察覺有人跟來。
他起初並不以為意,自己起得乃是劍遁之法,其速迅快絕倫,認為至多一刻就能將身後之人甩脫。
可是行了足有半個時辰,卻見那人仍是跟在身後。
那飛舟狀的法器也不知是何物所制,竟能跟得上自己的劍光,心中不免有些驚訝。
他在那裡嘖嘖稱奇,豈不知那少女卻比他更為吃驚。
她這法器乃是貞羅盟中打造,專以用來查探訊息,傳遞書信,日驅萬里不在話下。
便是那些元嬰真人,若不起法器,也休想追趕得上,她本擬幾息之間就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