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氣猛烈不說,還伴有地肺火毒,修士道行低些的,被此氣一炙,頃刻爛穿皮肉,稍稍吸入一口,腑臟俱為火焚。
以張衍今時今日這等修為,固然不懼,可要順當煉器,卻也休想,是故這處便需使上幾個手段將之壓制。
他把袖一揮,就一根百丈長短的巨木飛出。
此木名為青明木,乃是與蒼朱木齊名的寶材,只一截斷枝,就可燃火百餘載而不滅,還可去惡存善,積養清氣,今次他便是要用此來引動地火,繼而消殺火毒。
他又取了一張杏黃符紙出來,自指尖上逼了一滴精血出來,畫了一道法咒上去,往木樁上一拍,再輕輕一送,此木便往地穴深處去。
而後他立在原處不動,凝神感應,過有一刻,察知那符紙已是化灰飛去,就知曉已是到了地頭,遙遙一使法力,只聞轟隆一聲,那根青明木便橫插在底下穴壁之上。
這時他發一聲喝,又一口氣丟擲十餘根巨木來,隨後騰身飛上,每上去一段路程,便發動法力,將一根根巨木打入穴壁。
青明木飽吸火氣之後,即生明火,此煙升騰而上,約莫一年之後,便可將頂上木樁也是一併點著,如此逐次而上,如攀梯階,短則數十載,長則百年,就可把地火引了上來,那時非但火毒褪盡,火力比原先還要猛烈許多,方可放心取用。
只是佈置此木,也有一樁麻煩,地窟內空竅眾多,洞穴密佈不說,還多有曲折彎繞之處,非是直上直下,這便需他以法力強行打通一條去路來。
幸而他有五行遁法在身,搬土挪石不在話下,頂上但見有阻路,便發一道土行真光過去,將之轉去他處。
當年殷氏老祖開闢地爐,曾邀請了數名同道相助,用了半載時光方才大功告成,遠不及他今日這般輕鬆。
只是煉成此爐之後,好處也大,非但能煉造海舟雲車,還可煉製浮天飛峰,若是個中好手,得了充裕寶材,更能籍此煉出玄器來。
殷氏有了地火天爐之後,這才族門興旺,至今不衰。
正因知曉其中的種種好處,張衍才耗費心力,要為涵淵門也起上一座,以此間投下的青明木數目,用上三四百載當不在話下,便是他離開了此地,那時也當有下任掌門接手此處,不怕就此荒廢了。
就在張衍下去未久,地表之上卻是忽然來了兩道遁光,其色慘白,看去很是邪異,在經過地穴之前,因遭了禁陣阻礙,身形都是滯了一滯,繼而一前一後落在山頭之上。
當頭之人乃是一干瘦老者,神情陰鷙,兩腮乾癟,身著一襲黑衣,腰上盤著一根吐信活蛇。
另一人十七八歲,作書生打扮,臉色蒼白,雙目赤紅,短腿長足,身形臃腫,衣衫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方孔銅錢,以金線串系,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邪氣。
那老者朝著下方那地穴看了幾眼,眼睛微眯道:“倒是奇了,神屋山向來荒無人煙,不想此處竟還有人佈下禁制。”
那書生也是跟著張望幾眼,道:“憑他做什麼,左右與我等無關,繞過去就是了。”
老者冷森森一笑,言道:“哪有這麼便宜,擋了我師兄弟之路,難道就這麼算了不成?且先看看是何人,要是好對付的,拿下煉作護法玄屍。”
那書生卻不贊同,皺眉道:“這禁制不簡單,當是行家裡手所為,看那法力靈機,想是道行也不在我師兄弟之下,想來不好對付啊。”
老者把袖子挽起,哼了一聲,道:“道行高才好,否則老夫還看不上。”
書生勸道:“師兄,我等趕去取出師父當日留下的遺冊,何必節外生枝,憑空樹敵?”
老者衝他一瞪眼,沒好氣道:“我那屍陣還差上一具,原本聽你所說車賤人居與此處,哪知尋了十餘日,也不見半個人影,現下見著一個,你還攔著,莫非你補來給我?那也可,你把師父留給你的無生寶棺拿了來,我便算了。”
此話一出,那書生頓是被噎了一下,知是自己勸不動了,無奈道:“這禁制也不知在此立了多少日,此人若不現身,師兄難道總在此等著麼?”
老者冷笑道:“東神屋窮山惡水,不毛之地,卻有人卻跑來此處,要說那地穴底下沒有名堂,我卻不信,多等些時日也沒甚打緊,莫非還在裡面呆上一年半載不成?你放心,若是對方人多勢眾,為兄扭頭就走,要是隻一二人,嘿嘿。”
書生道:“那就依師兄之意,小弟陪著就是了。”
老者這才滿意,道:“師弟,龍柱之會還有一十六載,我師兄弟二人取出遺冊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