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遊見他跪著不動,在旁喝道:“趙陽,還不退下?”
趙陽有一種感覺,自己如果就這麼走了出去,怕是要錯失一個極大機緣,他一咬牙,道:“今來拜師,非只為求道,還為求掌門庇護,若能侍奉左右,願奉上一座大派庫藏。”
言罷,重重一個叩首。
張衍神色不變,淡淡一笑,道:“大派庫藏?趙陽,你老實說來,你究竟是何來歷?”
趙陽垂首道:“家父姓趙諱桓,乃是符陽派弟子,此次便是奉家父之命,前來拜師。”
“符陽宗?”
張衍目光微微一閃,眼下他已非是初來東勝之時,自然知曉此宗原本也是東勝洲八大派之一,且還是一個邪門宗派。
他稍稍思忖之後,又詳細問了幾句,這才弄得明白,原來那趙陽之父趙桓因知曉一座師門傳下的庫藏,被幾名同門師兄弟找上門來逼問,結果身受重傷,不敵逃出。
因傷勢已重,又無丹藥相救,只好自行兵解,把神魂以秘術封入。
而趙陽雖是他親子,但年齒還未到修煉玄功的時候,並無半點道行,且其一個小童,失了人指點,又無修道外物,恐連開脈也做不到,他那幾個同門師兄萬一找上門來,那根本無法抵擋,為避此禍,便在臨去之前關照他來涵淵派中拜師,若能修行有成,便可護送趙桓神魂轉生為人,順便還能將那庫藏取了出來。
張衍奇道:“天下宗門無數,你父為何關照你獨獨來這神屋山中尋我拜師?”
趙陽老實言道:“因掌門真人用那三件玄器易換靈草,家父聽聞之後,也曾來神屋山中走動過,知曉掌門乃是自外洲而來,且曾以一敵五,道行高深,非是俗流可比,是故命弟子前來拜師。”
這不過是明面之上的原因,符陽宗往日結下仇家不少,可信之人不多,張衍乃外洲修士,與他宗門素無仇怨,萬一身份被戳破了,也不會因此而取他性命。
趙陽這時往下一個叩頭,道:“掌門真人要是肯收小子為徒,小子願可將那處庫藏奉上,換一個機緣。”
他現下十分害怕趙桓那幾名師兄弟找到自己,若他只是涵淵門一個普通下院弟子,便是被捉了去,門內怕也不會為他出頭,可要是成了掌門弟子,那就不同了,以張衍的道行,足可將他迴護住。
那庫藏固然是好,可也要有命去享,與其拿在手中,還不如用來換個機緣。
張衍沉吟了一會兒,最後道:“你我並無師徒之緣,但卻可為你擇一明師,你先下去吧。”
趙陽聽得不能拜入張衍門下,不免有些失望,但再轉念一想,既是掌門引薦,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裡,稍稍定下心來,叩首一禮後,就退了下去。
十日之後,出外尋覓丹材的章伯彥自山外回戰門中,無需通稟,便徑直來洞府中見張衍。見禮落座之後,他取出一隻木盒,擺在案几上,道:“此次出外,又見到了那楚國六皇子,聽聞府主在尋訪那三味靈草,便命章某轉送此物。”
張衍拿過木盒一看,挑眉道:“蛇環菁?”
這一盒蛇環菁,所煉出白月英實堪用三年,雖對修行而言實是杯水車薪,不過背後用意卻是不言自明,這是表示其手中有自家所求之物。
他微微一笑,似是不在意一般,把木匣隨手放在一邊,轉而對著章伯彥道:“章道友,你修道數百年,至今卻還無一門人傳下,此未免不妥,我山門之下,卻有一名弟子,資質絕佳,道心也堅,只看你願不願意收下了。”
第三十三章 聞開山門動天機
章伯彥在冥泉宗時,並不曾收得半個徒弟,成了張衍門下客卿之後,琢磨著自己日後轉生,大不了託庇在昭幽府門之下,也未嘗不是一條好出路,便就再也沒有起過這個念頭。
現下聽得張衍主動為他找了一個徒兒,言語之中還甚為不凡,先是詫異,再是有些意動,口中應道:“府主為章某挑選的弟子,那當是好的。”
張衍一笑,道:“好與不好,只是我說,我輩修道之人也講究個師徒緣分,此事還需章道友來拿主意。”
他對景遊說了一句,“去把趙陽帶來。”
景遊應一聲,飛快出了洞府,駕風往山下去,他來回也是極快,章伯彥才把自己在外經歷說了少許,就已然回返,領著那趙陽一同進來。
入洞之後,趙陽連忙跪下叩拜見禮。
章伯彥一見,卻是目射奇光,他起身上前,伸出手在趙陽頭上頸後摸了摸,也不開口說話。
他相貌長得極其兇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