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連頭皮都要抓破了。
汪采薇正色道:“小師弟,你休要以為可混賴了過去,我與採婷師姐當日入門後,師父他老人家並不先傳法門於我等,而是先命我姐妹二人研習蝕文,不但我二人如此,就是大師姐亦是這般,是以你休要存什麼僥倖之心,便是我不教你,你到了老師面前,也還是要過此關的。”
韓佐成無奈,但心中有些不以為然,道:“師姐又來唬我,似下院那些師兄們,蝕文還未有我知道得多,也不見得就把功行拉下了,師姐又何必這般認真?”
傍晚時分,韓佐成垂頭喪氣地出了泰安觀後,往自己洞府回返。想到明日又要學那無用的蝕文,他更是心煩,轉了幾個心思,道:“我自上山來,勤修苦練,從未去過那山下州城,不如去轉上一轉。”
蒼梧山下數十里外,亦有一處大鎮,近年來因往來貴胄較多,又無惡人匪盜,是以更顯熱鬧繁華,不亞人見州城。
他一起了此意,就心癢難耐,怕汪采薇尋到他,也不回府,就那麼下了山,心中道:“我且去玩上幾日,師姐奉老師之命照拂於我,如是尋不到,必是急切,倒時我再回來,吃這一嚇,她必定不會再逼我讀那鬼畫符了。”
汪采薇將韓佐成送走,便在觀內打坐修持,到了天明時分,見有一封飛書入了殿中,伸手輕捉,拿了過來,拆開一看,見是昭幽天池送來的飛書,命她帶著韓佐成迴轉山門。
得知可以回洞府,她心中也是高興,在下院兩載,畢竟不及在昭幽天池那等靈氣充裕之地,進境遠不如前,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修為勢頭一緩,便將先前所習鞏固了一番,長遠來看,卻是利大於弊。
她看了一眼天色,見天際已是露出魚肚白,便理了理衣裳,出得泰安觀,親自來尋韓佐成。
因嫌飛遁太過礙眼,於是她一路安步當車,迤邐而行,不一會兒到得善淵觀中,然而一打聽,觀中弟子卻都言今日並未見得韓佐成,不覺愕然,當下也顧不得其他,駕光而起,將下院瞬息遊遍,卻還是未曾找到,心下微微有些不安,再找了幾名弟子來打聽,猜測其恐是下山遊玩去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乘動玄光,飛虹一道往山下尋來。
此刻山下那鎮子之中,渾成教弟子赫連衛坐於一座兩層酒樓之內,饒有興趣地看著街面上人來人往。
坐在他對面的,乃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此人身子往前湊了湊,輕聲道:“師叔祖,徒孫已然打聽到了,這回溟滄派大比之上,那張衍並未出現,霍、鍾、洛三人前往鬥劍法會已成定局。”
赫連衛看他緊張模樣,不免好笑,道:“你不必如此,若是溟滄派盯上了你,也不會任由你我在這裡暢談,這等市井凡俗之地,最是穩妥不過,那些玄門弟子是不會追查到此的,況且你不過在下院求道罷了,連弟子都算不上,還會有誰來盯著你?”
那名弟子訕訕笑了笑,道:“師叔祖說得是。”
赫連衛看他一眼,漫不經心道:“不過你也做得不差,十六派大比之後,你就可回門修行了。”
那名弟子大喜,他儘管奉命投身在溟滄派中,但渾成教並未用什麼手段控制他,是以他也不是沒有就此與魔門撇清關係的想法。
可後來他很快發現,若不是資質過人,出類拔萃的弟子,根本不會有人來多看你一眼,亦不會傳下什麼高深法門,入得溟滄派上院那更是奢望,是以只能老老實實待著,指望能為宗門中立下些功勞,將來若能學得一二手道術,再去人間富貴之地闖蕩,也不枉此生。
他正端著酒想著美事,忽然瞥見一個身影,不禁咦了一聲,扒著桌案探頭看了一眼,暗忖道:“韓佐成?他怎來了這裡,我卻不要被他撞見了才好。”
赫連衛並不回頭,雙瞳之中泛出一陣異芒,來者形貌便自腦中之浮現出來,問道:“此子似也是修道人,是你同門麼?”
那名弟子想了想,嘿然道:“我可沒有這般好福氣,聽聞此人拜在了那張衍門下,不日就要去得上院了。”
赫連衛目光一閃,沉聲道:“你是說他是張衍弟子?可是確實?”
那名弟子忙道:“弟子不敢胡言,此人乃是張衍一年前親來下院收得徒兒,下院俱都傳遍了。”
原本張衍收徒雖不是什麼秘密,但馬守相和汪采薇二人也不會說了出去,可韓佐成才十六整歲,少年人愛炫耀,不免到處宣揚,前來巴結討好的人也越來越多,由此弄得下院盡人皆知。
赫連衛臉上漸漸浮出一絲笑意,道:“你稍候與他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