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自法壇上激動萬分地站起,神情之中皆是欣喜之意。
此一戰表面看去是兩敗俱傷,不分勝負,然而於道人卻將那魔焰滔天的風海洋除了去,如今魔宗弟子,唯有五人而已,稍候去往極天之上,玄門這處的勝算,可是大大增加。
然而他才高興沒有多久,卻忽聽得耳畔異響,便轉首朝那聲響來處看去,可只看了一眼,卻是神情大恐。
只見萬里無雲的澄澈晴空中,忽然飄來一滴黑水,輕輕搖晃,正發出潺潺流水之聲。
遊蕩片刻之後,便倏爾一展,化作絲絲縷縷的濃墨盪漾開去,不停翻騰起來,再有片刻,就聞水潮之聲大起。
不過頃刻之間,一條盪漾翻滾的黑色劫水重又展現出來,鋪開在天幕之上。
風海洋那頎長身形竟自那奔流之中緩緩升出,先是頭臉,再是肩頭,再是胸腹,最後是整個身軀,完好無損地立於水上。他身後黑風飄揚,宛如魔神一般站在那處,神情平靜望著承源峽中眾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 心無鬥志失劍意
眾人見風海洋竟然連“封魔絕陽祭儀”也鎮壓不下,心知這門法儀威勢之人都是心底發寒,生出懼意,場中唯有十餘人還是面色如常,不為所動。
章伯彥嘿然一笑,搖頭道:“還真觀那位於真人勇氣可嘉,可運氣卻不怎麼好,先前他同門已是用過這般法門,我那師侄可是看在眼裡的,定是有了防備,又怎會再給他機會?且他行事也太過操切了,若能在出手前定神查探一二,也不至於賠上性命。”
張衍笑了一笑,點首贊同。
那萬靈陰虛劫水乃是法力所匯,諸人所見墨水濁浪乃是外象,不是本真。風海洋看起來還在原處,實則早已脫身去了圈外,只是以李代桃僵之術,拋下了一隻魔頭替代自己罷了。
此法也不是毫無破綻可尋,若是那名于姓真人要是開了“內景還真法眼”留心細察,還是能看出破綻來的。
關鍵在於,風海洋退去的時機選擇得極為巧妙,恰好是在其突入罡氣的那一剎那間。
那時那于姓修士好不容易才闖了進來,見對手尚在,故而也不曾細辨,迫不及待地就施展了封魔祭儀。
張衍朝風海洋遠遠望去一眼,面上若有所思。
此一戰看來,此人雖是道行來得比在場多數弟子都要深厚,但面對比自己弱小之敵,卻並不託大,亦不肯置身險地,顯見得其是一個極為冷靜謹慎之人。
楊璧見於姓修士捨命相拼,雖是敬佩,但心中卻並不認同。
換做是他,哪怕有同歸於盡的機會也不會去做。
修士能煉至元嬰境界已是不易,他不渴求能飛昇成道,但卻想有朝一日踏入洞天之境,不會輕易把性命丟在這裡。
他輕輕搖頭,腳下踩動清雲,自一旁站了出來,打了個稽首,肅然道:“風真人,楊某前來討教。”
風海洋客氣還禮,笑道:“請楊真人賜教。”
兩岸觀戰之人皆是不由得興奮起來,元陽派與還真觀不同,若論聲威,在玄門十派之中僅次於少清、溟滄、玉霄這三派,弟子也多是出眾,此二人相爭,誰勝誰負,倒也不能妄下斷語。
楊璧面色凝重,風海洋手段詭譎,兼又道行高深,面對如此大敵,他哪敢有半分疏忽,施禮過後,就遠遠退開,把一隻金銅鑄就的八角劍盤祭了出來,懸在頂上。
此物長寬一尺有餘,不過一指厚,上有星辰日月圖案,間中還有縱橫交錯的玄奇軌跡,於天中緩馳慢轉,嗡嗡響個不絕。
才一出來,盤中就不斷有金氣漫下,犀利無比,將靠上來的魔頭紛紛割裂斬碎。
他輕輕一喝,掐訣把劍盤稍一個催運,再向前指去,此寶轉動之間,就有萬千道劍光驟然爆發出來,天空中立時被數不清的亮芒所覆蓋,金光燦爛,刺得人睜不開眼。
這些劍芒俱是庚辛金氣所聚,修為到了楊璧這一步,早已將其煉得精煉純粹,凝實收斂,不懼劫水汙穢,此刻又是蓄勢良久所發,是以衝襲過來時,輕而易舉就斬開魔頭、一路割裂大氣,簡直是無可阻擋一般。
他這一擊橫過千丈殺來,劍氣咻咻做聲,氣勢極是驚人,大有將風海洋一劍剖成兩段之勢,引得峽中眾人無不矚目。
張衍仔細看了看,卻忽然言道:“這位楊真人還未上陣,便失了爭勝之心,此戰定是不了了之。”
章伯彥與元陽劍派的弟子多有交手,甚至在小界之中還曾斬殺過其一名元嬰真人,對此派底細知之甚深,聞言也是贊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