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海洋神情不變,站立不動,頂上罡雲轉動,立時旋起一股浩蕩罡風,呼嘯捲旋於百丈之外,那雷符還未靠近,與風流一觸,便不知被捲去了哪裡。
于姓修士搖了搖頭,對方道行法力皆比他深厚,只憑著旋舞罡風,就能迫得他無法接近,而用法寶打去,卻易被劫水汙穢,若不出奇計,委實難以與其相鬥。
他吸了口氣,腳下踏著那團錦雲一縱,仗著腳下法器飛遁迅捷,陡然化成一道疾光飛掠而來。
那數百魔頭已是初開靈智,只因那顆寶珠之故,不敢靠上,可此時見他有所異動,登時不顧一切地湧來。
在如此多數目的魔頭圍攻之下,那寶珠只是支撐了片刻,就咔嚓一聲碎裂成末。
那些魔頭更是瘋狂,上來不斷撕扯著那最後一道護身寶光。
于姓修士神色冷靜,探手入囊,把一捆玉簡拿至掌中,嘴中唸唸有詞,就把此寶往上方一祭!
此玉簡忽然發出簡葉碰撞之音,在半空中層層展開,最後化為百丈長短。
于姓修士起手指去,發一聲喝,道:“收!”
玉簡倏爾一顫,立時放出道道玉氣流瑩,初如晨光熹微,轉而便光彩溢目,掠射千丈,烈烈燭明,輝同天日,頃刻之間,耀目光流,旋動一圈,將百丈之內的魔頭席捲一空!
正在遠處觀戰的楊璧看得目放異彩,不由暗讚了一聲好。
還真觀不同於別家宗門,玄功妙法專擅剋制魔宗秘法邪術,這才有此戰果。
可要是換了他去,雖自認也能闖進去,可是絕無可能做到如此地步,甚至此舉會被千百魔頭圍攻而死。
岸上廣源派沈長老亦是看著眼熱,暗忖道:“我廣源派符詔之中亦有封魔大法,持門符中的禁符便可做到,只可惜欠缺了有真、煉二門,失了根本,難以與之媲美,此番若能得張真人之助,把心償所願,尋了那失卻的兩門符法回山,五門符法合一,定能重振宗門!”
那簡書把魔頭悉數收盡之後,發出一聲清吟,嘩啦一聲合上,覆成一捆,落下雲頭。
于姓修士卻並不伸手去接,他此刻已是衝到那罡風之前,目光一閃,肩頭輕晃,背後桃木法劍出鞘飛起,朝前一指,斬落下來,就將罡風一撕而開。
隨後他大喝一聲,把身一縱,悍勇無比衝入內圈。
穹天之上,只見玄河濁浪,浩浩滔天,翻湧正急,幾將天青染成墨色,而此刻卻有一線光亮自遠空而至,恰似是閃耀周天的一點螢火,義無反顧地朝裡投入進去。
兩岸修士見此一幕,都是手心攥汗,不由自主注向前幾步,緊張萬分地盯著。
便連荀懷英、霍軒、周煌等人都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們事先也未有想到,這於道人竟能突入風海洋所設罡風之中。
于姓修士此刻神情卻愈發專注。
想要對付風海洋,只要一個辦法,那就有捨去一命,用上觀中秘法“封魔絕陽祭儀”!
此禁印之法可遠達數里,一經使出,任敵手道行修為再高,只要還未邁入洞天之境。在此法籠罩之下,皆會被封入禁印之中,休想再能逃脫出去。
只是此法施展之後,凡道術所觸靈機,皆是一體鎮壓,不分敵我,是以他才要撇開楊璧,獨自對敵。
但冥泉宗有一門名氣頗大的黃泉遁法,能上天入地,飛遁無影,于姓修士擔心若是在百丈之外施展,風海洋恐會仗著此法逃去,是以非要設法突入內圈不可。
這時他忽覺身形一輕,就知闖進了風海洋罡風守禦之內。
此刻他手中已是多了一枚散發潤澤光芒的玉牌,望著立在不遠處那道挺拔身影,料其就算反應過來,也無法逃脫,輕輕一笑,道:“風真人,恕不遠送了!”
言罷,毫不遲疑起掌往符上一撫,霎時就有一道刺目金光迸發,照亮長空!
風海洋見一道金光籠上身來,神色卻絲毫沒有變化,下一刻,他與腳下那道劫水一齊被那道光華徹底淹沒,再被強行扯入了那玉符之中,再看天中,已是清宇澄霽,陰霾一散。
于姓修士低頭一看,見那玉符上已有一道禁印,眼中滿是欣慰,把此物往袖囊中一收,隨後向天望去,看了那枚懸空符詔一眼,微微一笑,便在天風之中化塵飄散。
溟滄派峰上,霍軒收回目光,暗歎了一聲可惜。
還真觀這兩名弟子,皆能捨生忘死,以命相搏,道心當是堅凝無匹,可是剛則必折,若是能懂得進退之道,未來成就怕遠不止此。
贏涯老道鬍鬚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