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楊璧,冷笑一聲,道:“府主說得有理,這楊璧一身雖是法力精純,可自保之心過重,無有可能勝過風師侄。”
元陽派之劍術,在於利用幾無窮盡的庚金劍氣,展開連綿不絕的攻勢,能全場壓制得對手無法喘息,同時再暗伏殺招在旁,趁敵鬆懈疏忽,疲憊失神那一瞬間,驟然殺去,十有八九能克敵制勝。
故而此派弟子劍勢一旦展開,根本無需守禦。
楊璧這一擊看似氣勢如虹,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其並無什麼後手跟上,顯是十分在意迴護自身,才致如此。
這麼做雖也無可厚非,可卻是棄了自家長處,戰至最後,最好也不過是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風海洋見那劍氣狂飆突進,裂空而至,並不著忙,神色自若起手一指,自劫水之中升起一面幡旗,擋在身前。
此幡上有一不停扭動的魔物,這魔頭頂上獨角、手足俱全,渾身有鱗,身後有尾。才得出現,就豁開大嘴,用力一吸,生出一道忽忽倒卷的狂漩,風團之中,似有五顏六色的星屑滾動,那金氣過來,都是身不由主被其吸引,順著風勢投入深不見底的口腹之中。
只是隨著吞入劍氣增多,那魔物本是一聲黑漆漆的鱗甲,也不知何故,漸漸轉而變成了金色。
它手腳原是靈活,可到了最後,卻是僵住不動,待劍氣去盡後,只聞咔嚓幾聲,就裂成無數細碎金塊,從幡上落下,碎了一地。
一杆黑幡,此時也是化作白色,似是靈氣散盡,搖了一搖,又往劫水中沉下。
與此同時,風海洋輕揮袍袖,腳下劫水之中立時湧出不少魔頭來,密密麻麻,足有上千餘隻,去得半空後,往四面八方散開,皆是朝著楊璧狂嘯而來。
楊璧見一擊被輕易擋下,倒也不急,本擬再行出手,可見此一幕,也是神色微變。
這些魔頭他先前連斬數十次,也不過滅去一二而已,要擋下百餘倒還有幾分把握,可一旦上了千數,前赴後繼湧來,那非但能將他壓制得無法動彈,還能將他前後去路堵死。
修士鬥法,若是立於一處不動,一味僵守,那是取死之道,是故他不得不閃身躲避。
他立刻起了一道劍光,帶著身軀衝去別處。
在飛遁之時,還不忘抖袖發了上百道劍氣出來,殺入尾隨上來的群魔之中,將其攪了個支離破碎,好一會兒才又重聚出來。
可這些魔頭也不是一味莽撞衝上,而是分了上百路,從不同方向包抄來攻。
如此一來,楊璧就只能疲於應付,斬滅了這一處,又有另一處悍不畏死地殺至。
只要在原地稍稍滯留片刻,就有成群魔頭聚來,似是越鬥越多,無奈之下,只得不停飛馳遊走,顧不上再去攻襲風海洋,任誰也能看出他此刻落在了下風。
可這也並非他本事不濟,一來他並無擊敗對手的念想,二來元陽派功法神通,都是搶佔了先機才能盡情施展,他起先那一退讓,就註定失了先手。
峰上霍軒觀戰至此,忽然搖頭道:“心無鬥志,還強撐在那裡做什麼?不如早早退了。”
他看得出楊璧雖是道行不淺,但卻不肯出盡全力,此刻不退,不過是顧念臉面罷了。
鍾穆清琢磨了一會兒,道:“楊璧既然不爭此符,那元陽派弟子想要去往極天,定要在下回奪一張來,而今魔宗之中,還有兩枚符詔未降,一是冥泉宗,二是渾成教,他多半是會避開風海洋,把主意打到渾成教頭上。”
霍軒略一沉吟,道:“冥泉宗那一枚自有我去取來,至於渾成教那一張,由得他與周煌去爭好了。”
楊璧被魔頭糾纏了許久,但畢竟也是元陽高弟,總有應對之法,自袖囊中拿出一把金氣來,再是一拋。
此氣去得極快,擲入空中後,登時舒展開來,翻翻滾滾,似雲湧一般,分作數十團,大的有百十丈,小的不過尺許,呼吸之間,就蔓及十里方圓,各是金霞流動,奪目生輝。
若是自地面往上空看去,可看見其雖是排佈散碎,但卻是將所有魔頭都圈在了裡間。
楊璧這是要藉此金雲佈下劍陣,不求誅滅,只求將其困鎖在內,才可轉頭去對付風海洋。
風海洋卻玩味一笑,腳下輕輕一踏,又自劫水忽忽一陣翻湧,又自其中浮現千數魔頭,只是這回卻不驅馳上來,而是勒住不放,笑道:“楊真人,你既無爭心,何必在此研磨功夫。”
楊璧被他說得訕訕,見對面又冒出這許多魔頭來,不覺心驚,暗忖道:“若不出本命法劍,難以勝得此人,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