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處懸住。
嶽軒霄瞥了一眼,言道:“觀你劍丸,當曾用過我少清法門祭煉過,此法門乃是低輩弟子入門所用,不是什麼高明法訣,再言那劍丸,亦有瑕疵,煉劍之人修為雖是夠了,奈何功候太淺,手段也劣,致其不夠精純,這等劍丸在我門中論品,只在末等徘徊,要想以此參修上乘劍道,那是不成的。”
他言語中無有貶低,也無有誇讚,只是平靜論述。
張衍虛心請教,道:“那弟子如欲參上乘劍道,該當如何?”
嶽軒霄目光投在他面上,道:“我只問你一句,你可當真要學我門中真傳麼?”
張衍肅聲道:“自當求取真法。”
嶽軒霄道:“好!”言罷,也不見如何作勢,隻手掌一翻,居然就將張衍那枚捉入手中,隨後輕輕一拿,只聞清脆一聲響,好似金斷玉碎,那枚劍丸居然被捏了個粉碎,化為點點靈塵散落下來。
張衍這枚劍丸與自身本是心意相通,若是受創,必是心神遭創,可明明見其損毀,冥冥中卻是覺其仍是安在,這份感覺實是玄異無比,難以言述。
嶽軒霄見他神情平靜,面上毫無慌張驚震之色,目中流露出一絲欣賞,道:“我先賜你一套煉劍之法,你拿去修習,自去煉造一枚劍丸,所需外物可問懷英討要,若是不成,卻也不必來我處了。”
張衍忽覺手中多了一物,他並不去看,轉手收入袖中,便就起身告辭。
待他離去後,嬰春秋轉入進來,問道:“恩師,為何傳他煉劍之法?”
嶽軒霄笑道:“怎麼,你莫非怕法門外傳了出去?”
嬰春秋搖頭道:“弟子豈是懼此,我少清法門尤重心性資質,更需師長指點,便是將劍法傳於世間,又有多少人可以煉成?只是這一步下去,無有回頭之路可走,此人身份不同,若是有所差池,怕秦掌門那處不好交代。”
這一步兇險不過,要是走不成,等若被廢去一身劍術,張衍畢竟是溟滄十大弟子首座,極可能還是未來入主渡真殿之人,求法不成還罷了,若反而因此失了一門手段,哪怕溟滄表面不會為此說什麼,將來兩派之間也必然會因此生出齟齬。
嶽軒霄卻不在意,道:“要我修習少清真傳,便需如此,秦墨白既遣他來尋我,那早該想清楚了。”
嬰春秋暗歎一聲,少清弟子習劍,多是自小得了劍丸,用門中高深法門,接連數百年祭煉溫養下來,蛻去原先煉劍之人所留痕跡,如此修習門中功法才可事半功倍。
而張衍非是主修劍道,在他想來只需傳一些旁支法門便可,這樣彼此都說得過去,可自家老師非把其當做少清真傳弟子一般來教授,這令他也是有些無奈。
張衍回去之後,荀懷英還在館閣之內安排事宜,不想他回來如此之快,便隨意問了幾句。
因煉劍一事尚需其人幫襯,是以張衍也不做隱瞞,將事情經過一說。
荀懷英聽完,卻是皺起眉關,道:“道兄可是知曉,若是過不去此關,那你今生可是再也無法用劍了。”
張衍灑然一笑,從嶽掌門言語中,但已知曉其中後果。
那劍丸用了兩百餘年,只劍遁一法,就令他在同儕佔盡優勢,而要是萬一失手,無有此技傍身,那勢必實力大跌,說不可惜那是假的,但神通道法豈是輕授,要學真傳,必然是要冒些風險,若只得些皮毛,那還不如不學。
退一步說,便是不成,那又如何?
昔日泰衡老祖斷尾求道,捨棄一身魔功,重煉玄門功法,最後飛昇上界,此人可是不會飛劍的。
廣源派沈崇真人縱橫天下,連冥泉宗亦無法與之相爭,此人亦是不會飛劍。
東勝洲大彌祖師,一人覆滅歸靈一派,同樣不曾習得飛劍。
此些人物俱不會用劍,可一個個最後皆是飛昇成道,說穿了,飛劍之術只是護法存身的手段之一,非是他自身問道之法。
以他今時今日在溟滄門中的地位,有則為佳,無有亦可另尋法門,不必太過執著。
荀懷英看他灑脫模樣,不由心生欽佩,正容言道:“煉劍所用外藥甚多,掌門既有關照,道兄但有所需,荀某必定全力相助。”
張衍道了聲謝,笑道:“到時少不得勞動荀道友。”
與荀懷英告辭之後,他便回去館閣之中坐定,將袖中那物拿了出來,一看原是一枚玉簡。便把靈機往裡一探,頃刻間,就有一篇法訣在識海之內浮現出來。
確切而言,這裡共有兩門法訣,一為養劍,二才是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