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清弟子入門後便可得一劍丸,此劍丸初時甚為尋常,但用此養劍之法,日夕溫養孕化,隨自家功行提升,亦會漸漸精煉純粹,日後若成洞天,有極大可能養煉為真器。
至於煉劍之法,因弟子入門時功行不濟,是以多由師長代為祭煉,而後再賜予門下。
只是此法卻為少清弟子所鄙,甚至有徒兒當面拒絕師長贈劍的,是故除非與人鬥法時劍丸遭損,迫不得已時,才會用此法再行祭煉。
對張衍而言,養劍之法當然無法再用,那唯有選用那第二種法門了。
細觀之下,他發現在少清門中,劍丸亦有品次,共分三十六等之多,愈往上去,所需外藥法門便愈是不凡,他目光掠過其餘,直接看去最上一等。
既然少清掌門允他取用門中之物煉劍,那他也不介意佔些便宜。
那第一等劍丸,名為清鴻玄劍,乃是少清開派祖師鴻翮老祖當年所傳劍丸祭煉之法,需用三萬餘種珍稀外藥祭煉,旁附法訣居然非是尋常文字,而是皆用蝕文寫就。
他把那所需外藥一一看了下去,到了最後一藥上,目光不禁停下,上寫“鈞陽精氣”四字,小注中還刻意點明,此氣當以星石中所採為佳,如有雜氣沾染,難免差了一等。
張衍看了下來,微微一笑,暗道:“便是此劍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別天台中寶劍爐
“他要祭煉一等清鴻玄劍?”
嬰春秋聞聽這訊息後,先是詫異,隨即皺起眉頭,道:“溟滄使者有些託大了。”
冉秀書卻是一臉輕鬆,言道:“恩師,這位張真人可是溟滄十大弟子首座,欲煉清鴻劍丸也在情理之中,當年關、左兩位長老與冥泉宗魔修一戰,劍丸被汙,不也重煉了兩枚清鴻玄劍出來麼?只不過是沒有采自星石的鈞陽精氣,品次上稍差了一等罷了,便是弟子眼下去煉,也不見得會輸於他們。”
清鴻法劍聽去名頭大,但是少清門中,但凡元嬰之士,人人皆知如何祭煉,在他看來不過外藥多用些罷了,且就算能煉成,比之真傳弟子數百載用功祭煉的劍丸,卻也高明不到哪裡去,日後還不是一樣要以養劍之法時時溫養。
嬰春秋搖頭道:“你卻是說錯了,兩位長老能成,那是因他們養劍數百載,早已通熟法訣,明瞭其中運化關竅,看去是初次試手,實則是日夕所為之事,自然水到渠成,可溟滄使者非是我少清弟子,又怎能混為一談?”
養劍、煉劍二法各有千秋,說不上誰高誰低,但前者乃是修士以數百上千年時日慢慢調和蘊養,溫火熬煉,隨功行境界而提升劍品,如此水漲船高,人與劍相輔相成,自是最為紮實穩固。
而後者乃是以外藥淬鍊,先自提升劍品,再用上乘法訣祭煉,走得卻是以人降劍之法,那劍好比烈馬,煉成之後,尚需以上乘法訣耐心降伏,之而後才能隨心駕馭。
但這卻極為考驗施法之人手段,等若在短短時間之內,走完他人數百上千年所行之路。
而這其中,又尤以最上一等的清鴻玄劍最難祭煉,對非是主修劍道之人來說,其繁複礙難之處令人難以想象,絕不是隻靠悟性天資就能過關的。
冉秀書想了一想,仍是樂觀,言道:“恩師恐是多慮了,張真人丹成一品,想來不會無的放矢。”
凡能成就一品丹者,機緣、秘法、手段、心性缺一不可,無法以常理揣度,他思忖下來,覺得張衍既然說要祭煉這清鴻劍,那應也是有把握的,否則豈非徒惹人笑?
嬰春秋沉吟不語,少清弟子一心修道,少有理會外事的,整個山門,唯有他一人夙夜操心勞累,維持山門內外俗務。
但考慮事情一多,心中顧慮自然也多,特別是涉及同為三大玄門之一的溟滄派,更是要慎之又慎。
他自也希望張衍能一舉功成,免得多出什麼後患來,可有些事卻不能不想在前面,特別是萬一事情不成,又該如何收場。
至於煉劍所需外藥三萬餘種,那反倒不是什麼大事了,本來門中少有煉劍之人,外物每過三載,皆會自中柱洲解送來不少,庫藏之中早已堆積如山。
一番沉吟下來後,他有了決定,道:“你回去告訴懷英,把別天台劍爐讓與溟滄使者煉劍,府庫之中外藥任他自取,再把那三卷洪翁補遺道書拿去,予他一觀。”
這三卷道書乃是少清前賢所錄煉劍心得匯要,他自忖自己如此做,也算仁至義盡,要是此般還是不成,那溟滄派也無法可說。
冉秀書站起身,拱手道:“弟子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