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懷英淡聲道:“若是過得此關,便可去對面崖中找尋機緣,我輩在山中埋有十枚劍丸,只要能在三十天內找了出來,便可入得上嶽,入我宗門。”
“三十天?”
張衍一挑眉,這山嶽何等廣大,綿延萬里,以凡人之軀,隻身下兩條腿,三十天又能走出多遠?要想在其內找出十枚劍丸,那不啻大海撈針。
荀懷英道:“至多三十天,對面崖無衣無食,每隔一月,必將起得一次寒潮,若是還在其內,則必死無疑,到時如還未尋得劍丸,若想保全,則唯有一法。”
他頓了頓,沉聲道:“自煉心索上原路退回,待寒風過去後,再往對面找尋機緣。”
第一百七十章 天精可煉清鴻劍
張衍等了一會兒,見又有一人往煉心索上去。只是此人出去百步遠後,便就站住不動,隨後一步步往退,待退至崖邊後,卻不見其有失落不甘,反是神情之中多了幾分振奮。
荀懷英道:“我三年前曾與幾位同門來此一觀,那時亦曾見過此人,那回他出去不過十來步,不想今朝再看,已是能過去三百餘步了,至多再有十年,就可到得對崖。”
張衍訝道:“可我觀此人已是二十有餘,日後便是邁過此處,那恐已是過了正經修道年歲了。”
修道亦有年歲之限,除去那些特例,以十餘歲時入道為最佳,若是太晚,體軀長成,根骨已定,便很難再有大成就了,以這人年歲,就算入得少清,都未必能過開脈這一關。
荀懷英釋疑道:“能過龍鰭背者,都可算作我少清下宗弟子,而似眼下這等心性堅毅,又願上進之輩,雖無法入得上嶽修行,但亦可入我門中為執事,為山門打理俗務,若是不願,亦可在大嶽墩山腳住下,可保一世無憂。”
這些年歲過大之人雖無法再修習上乘法門,但在貫日大嶽墩這等靈機彙集之地繁衍生息,便是自身不成,子孫後代久沐靈氣,數代數十代居住下來,也未必出不了一個英才。
且因在少清山門之下,自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皆是關於飛天遁地,逍遙長生的劍仙傳聞,是故無不以拜入少清為榮,而能在煉心索上走上幾步的,皆會被人視之為豪傑英雄,備受尊崇,哪怕女子擇婿,也多以此輩為先。
兩人正看時,這時卻有一道靈光飛至,荀懷英伸手摘下,看了一看,不覺有些意外,言道:“嬰師伯這便要見道兄,難得有暇,卻是不能與道友長談了。”
張衍笑道:“自有機會。”
兩人即刻啟程回去,少清派多是劍修,講究縱橫來去,無拘無束,是以門中無有太多規矩,荀懷英徑直將張衍引至清鴻宮前後,值守弟子只隨意問了一句,便就由得其往裡去。
這裡為少清靈眼所在之地,張衍邁步入殿後,心下暗自比較,發覺此地亦不愧是集一洲之靈氣點化而成,靈機之盛不輸浮游天宮半分。
行不多時,到了殿內,見大殿正中坐有一名四旬上下,和藹蘊藉的年長道人,神情和善,頭頂之上有一道道飛芒炫華流轉,照得整座大殿亮彩堂堂,纖毫畢睹。
張衍停住腳步,一個稽首,道:“張衍見過嬰真人。”
嬰春秋緩緩站起身,還了一禮,曼聲道:“溟滄使者不必多禮。”他頓了頓,又道:“未知貴派掌門書信可曾帶來?”
張衍自袖中取出書信,道:“敝派掌門真人曾言,需當請貴派掌門親自過目。”
嬰春秋點頭道:“請溟滄使者稍候。”他一招手,將書信拿來,就轉去後殿了。
過有片刻,他轉了出來,道:“掌門請使者入後殿相見。”
張衍整理了一下袍服,往殿內步入,過有一刻,到得裡間,抬頭一瞧,見一名道人正負手立在殿中,其人看去三旬左右,鼻直口方,目蘊神光,清氣見於眉宇,軒然霞舉,身上無數銀光飛迸,好似萬劍交擊,又如泉落深澗,奇聲匯撞,妙奏天音,正是統攝山門千餘載,三大玄門之一的少清掌門嶽軒霄。
張衍上前一步,正容一禮,朗聲道:“溟滄使者張衍,拜見嶽掌門。”
嶽軒霄很是隨意的一擺手,指著近處一個蒲團,道:“來我這處無需多禮,坐下說話。”
張衍言了聲謝,便就正身坐下,嶽軒霄亦是在對面蒲團上一坐,笑道:“當年我欠秦道兄一個人情,還以為他早已忘了,不想落在你身上。”
又打量張衍幾眼,才道:“把你劍丸祭出,容我一觀。”
張衍氣息一沉,心意一轉,霎時一聲劍鳴,一道奪目光華飛出,在頂上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