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飛舟蕩起浩浩靈風,往南如電飛馳。
行不多久,韓王客耳畔聞得陣陣轟雷迴響,極目看去,望得前方出現一方千頃大池,內中卻無有湖水,而是遍佈雷火,時不時噴上天穹,聲震長空。
萬煉雷池可是大名鼎鼎,當年血魄宗茹荒真人被四位洞天真人圍殺,但一縷殘魄始終難滅,後便是在此間煉化,韓王客難得來此,自也意就近一睹真容,於是幾步走至船舷,往下看去。
仇仙子道:“此雷池原本為祖師隨身法寶,只是自祖師去後,無人可以使喚得,只得留在此間,凡是魔器穢物,投入其中,皆可滌盪洗淨,再無殘痕。”
韓王客看了看那雷池煊赫之威,也是心下暗驚,自思道:“還真觀底蘊深厚,若不是與魔宗爭鬥不斷,弟子死傷過多,其聲勢未必能比元陽派差了。”
而今玄門之中,各家開派祖師除了三大派以外,以還真、太昊兩派祖師師承最為清晰,可直追萬餘年前鎮壓靈宗的數位大能,只觀這方雷池,便可想見其身懷何等驚天手段。
隨飛舟前行,約莫半刻之後,雷聲漸不可聞,前方霧氣中浮現出一座高入雲霄的俊峰,只是草木皆是滿掛白霜,林中可見一小徑蜿蟬迤邐,通往山巔。
飛舟在山前緩緩降下,仇仙子道:“已到地界,張師妹就在山上等候二位。”
二人下了舟,謝過一句,她咯咯一笑,就駕舟飛去。
金瓊娘仔細瞧了瞧,喜道:“山中禁制未開,韓真人,你我遁行上去便可。”
韓王客點點頭,腳下起了一團水霧,兩袖罡風鼓盪,隨其一道,往上飛縱。
倏忽間到得峰頂,他來回一觀,見此處約有百畝大小,大半被一口清澈見底的水潭佔據,一名白衣少女卓然立在潭邊,望去雙眸清澈,宛然秋水。
再看一眼,卻覺其玉骨雪膚,靈明神秀,難以逼視。
韓王客不覺心下一動,此女相貌之秀美,可謂天然入畫,難用言語描述,只是其貌容姿研,卻是令他生出一股似曾相識之感。
少女身畔伴有一隻盤頸仙鶴,見有人來,便仰脖叫喚兩聲,她伸出手去,輕撫其羽,就又安靜下來。
待來至近前,韓王客打個稽首,道:“溟滄派韓王客,冒昧來此造訪。”
張蓁斂衽一福,道:“原來是白陽門下,小女有禮了。”
金瓊娘顯然與她頗是熟絡,上前執住她手,道:“張師妹,今番來此,是有件麻煩事,師姐思來想去,也只有師妹你或許有辦法。”
張蓁秀目轉來,道:“師姐從不隨意求人,想來事情不小,不妨先說來聽聽,若是能幫,小妹不會袖手。”
金瓊娘一拍她手背,道:“師妹定是能幫得的。”她立刻將來此目的說而來一遍。
張蓁嗯了一聲,眸光轉投到韓王客處,道:“韓真人來時,事先可有書信?”
韓王客道:“自然,貴派趙厚舟趙真人現在我派之中,正是託他往梁真人駕前遞了書信,不過……呵呵,許是未曾送到,韓某來此後,恰逢梁真人閉關,至今無緣見面。”
金瓊娘道:“師兄也有一封書信至我處,讓我帶韓真人去尋大師兄,可卻被蒲師兄擋駕。”
張蓁神情平靜無波,道:“梁師兄是奉真人之命閉關,若是知曉溟滄派道友來,不會置之不理,事先定是有過關照,蒲師兄向來行事保守,他出面阻攔,那是私心作祟,不願門中典籍被看人看去。”
韓王客微微一怔,他哪會看不出這其中的癥結是出在蒲道人身上?只是這畢竟是在還真觀地界上,他不好直言,只好從旁出隱隱點出,未想張蓁卻是毫不避諱同門臉面,一口說破,可他再是一想,立時領會此女用意了。
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外人誰知道這其中門道?難免讓人誤以為梁光偏私狹隘,明面上答應下來,可暗地裡卻指使門下搪塞,張蓁此舉,是無疑在維護其身為一門大師兄的名聲。
張蓁拋下一枚符令,道:“丹兒,你拿我法令前去,命蒲友恭速拿《降魔要典》來此,不得有片刻遲疑,他自作主張,罰閉到寒泉閉門思過三載。”
她身旁那仙鶴輕嘯一聲,含起牌符,振翅行風,往山外飛去。
韓王客見她一道令下,便可懲處一名頗有地位的長老,顯然其在門中的地位比自己先前所想更高。
過有半個時辰,那仙鶴便就飛回,口中卻是銜有九根玉簡。
張蓁伸手取過,捧在掌心,對韓王客道:“《降魔要典》共分九冊,除第一卷單論魔宗道術神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