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顯然,不管是否如他猜測那樣,其背後應該是有人或是有一股意識在推動的,季莊沒有前去奪取,不知是沒有把握,還是在等待時機,亦或是在迴避什麼?
此物極可能與那一位未曾回來的大德有關,且是明擺著在那裡,季莊也是一樣盯著,很難從這方面下手。
他心意一轉,入得神意之中,伸手一託,那一朵蓮瓣便就漂浮了出來,在沒有確切線索的前提下,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他能感到季莊手中的造化寶蓮也並沒有得以完全,應該還有部分分散在外,憑著他現在遠超以往的感應之力,或許能將之尋到。
他心下一轉念,或許季莊給自己此物也是希望他出手找尋,再設法奪了回來,因為其持有寶蓮,顯然把握更大。
不過這倒非是什麼問題,先前之所以不與其人正面碰撞,乃是因為事情未曾到那一步,要是有必爭之物,他是不會退讓半分的。
主意定下,他便起意追尋,很快意識落去虛寂之中。
而他留在外間的分身,此刻卻是感得布須天現世之中生出一絲異狀,便立刻把目光轉去那處。
白爐界,這裡原本並無任何靈機,乃是一處最為平常不過的界天,所以一應生靈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特異之處,這般生人無疑居於主流地位。
只是隨著靈機開始興起,出現了一系列古怪之事,野外開始生出妖物,但是這等時日尚且不長,而無論妖物還是異類,從尋常變化到擁有異力,這畢竟是需要經過一個長久演變的,現在至多隻是些許個別妖物厲害一些,並沒有能力威脅到世人的生存。
治易國邊疆,無人荒野之中,一群盜賊正在挖掘前朝倒塌的遺宮,希圖能從裡面翻出一些金銀器皿。
這時某一個體格健壯的大漢一鋤頭下去,卻聽到一聲沉悶聲響,四周之人都是動作一頓,知道是挖到東西了,立刻聚攏了過來。
有人眼中露出火熱之色,迫不及待催促道:“快快,快挖開看看什麼是東西。”
一名看著頗有威望的老者瞪了他一眼,不滿道:“急個什麼,到了鍋裡的肉還能跑了,”又對那大漢道:“大個你小心些,莫要挖壞了……罷了,還是你齊叔我來。”
老者帶領人手,慢慢清理出來,發現是一隻厚實皮箱,也不知什麼東西的皮,厚實堅韌不說,埋了這麼多年也不見朽壞,倒是上面扣著一把華而不實的金鍊鎖。
老者伸手一把將之扯了,隨手扔給旁邊人,再走開幾步對天拜了拜,咕噥了一句什麼,又有人遞過來一隻甕,伸手到裡面洗了洗,用乾淨小布仔細擦了,這才小心將皮箱開啟一條細縫,過得片刻,才緩緩掀起。
然而裡面東西卻是讓人失望,這看去是一個半身神像,有身無首,四肢似手似爪,身上裝束似衣似皮,又形如毛鱗,旁邊還有一幅撕扯不爛的布帛,上面卻是畫著不少膜拜姿勢。
以往他們見過不少類似的東西,都是後宮之中用來咒殺宮人的,傳說前朝之所以覆滅,就是與此有關,只是他們幹了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什麼異象。
在發現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後,眾人罵了幾句,又是散開。
當天夜裡,老者回到了帳篷之中安歇,只是那布帛之上的膜拜畫面卻是始終在腦海之中縈繞不去,鬼使神差之下,將那古怪神像拿了出來,並照著那動作試著膜拜,可明明看去十分簡單的動作卻是異常耗力,只做了一遍,就疲勞異常,最後倒頭睡去。
第二天起來,他只覺得自己精神百倍,而自己本來染霜的鬢角居然又恢復了烏黑油亮,連臉上皺紋都消去了許多,並且思緒也較往常更為清晰敏捷。
他登時知曉,那神像和那捲布帛肯定是寶貝。當即回了老家潛修,只是不知是練岔了還是本性顯露的緣故,人變得越來越是暴戾。一年下來,便藉此法掌握了常人不具備的力量,憑空挪物,隱身藏形,口發百音,鋼筋鐵骨,水火不侵,力大無窮。
他年輕時曾做過山匪,只是年老體衰,才以盜掘為生,而今恢復了一身氣力,自又是幹起了老本行。
一連幾年,著實做下了不少驚天大案,因為發現官府兵丁拿他無可奈何,也是膽子漸大,後來更是肆無忌憚劫掠官銀,終是引來了官兵徵繳,只是他仗著一身本事,流竄諸洲,後來更是吸引了一批徒眾,並教授其等膜拜神像之法。
本來再這麼下去,其可能當真再也無人可制,只是一次準備攻打州府之時,路上突遭大雨,又遇山洪暴發,門徒散盡不說,自己也是被山石淤泥掩蓋,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