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一想,有所缺陷反而是好事,這樣就算推行出去,季莊道人也不會太過注意,而其中欠缺,他可日後再行彌補。
生出此念之後,他意念一動,面前憑空生出一塊大石,在他目注之下,漸漸有一枚枚蝕文在上化顯出來,隨即此物一震,便化為無數碎片,往著諸天萬界分散而去。
至於季莊道人在察覺到這門道法之後,會否用造化寶蓮使之斷絕,他覺得可能性不大。
這是他這布須天御主因為舊法斷絕,在自家地界上推行新法,並不涉及到其餘現世,對方無論如何也沒有理由前來干涉。
再則,若其人敢於這般做,那他也會盡起布須天乃至數處造化之地的偉力,並喚動所有同道與之對抗。
這樣一來,前番約言便全數推翻了,季莊當不難預見到這一步,其人尚算是守規矩之人,定然是不會因小失大的。
這等事做完,他仍舊是在殿中持坐,順帶留神虛寂之中變化,只是這時,忽然感得某一事,不由微微一笑,便於心下一喚。
過去不多久,張蟬就自外入得殿中,很是高興一拜,道:“見過老爺,小的一聽老爺呼喚,就即刻過來了。”
張衍笑了一笑,道:“你去往子宏那裡走一趟。傳一句話,就說我已知曉他用意,要他放心大膽去做便是,不必顧忌太多,你過去之後,就留在他身邊做事。”
張蟬大聲應下,隨後興沖沖就往山海界遁去了。
瑤陰派內,魏子宏在收得底下那位稟告之事後,也很是重視,東荒地陸上盛行與妖魔異類通婚,也是有其迫切原由的。
這數千年來,在修道人和玄士聯手剿殺之下,妖魔異類雖已是退去了荒原深處,可是那是因為人道有足夠壓制此輩的力量,要是這些異類在知曉道法衰退,修士離開世間,人道也無力再對其施壓,那麼多半是會捲土重來的。
別的不說,瑤陰派就有此等苗頭,前幾日下宗之中便有幾名妖修將道法斷絕之事散播至部族之中,而此輩已是被門中斬殺了。
他冷笑一聲,這些妖修往日尚算老實,可情勢一變,卻是立刻有了自己的心思,也不知該說其愚蠢還是見識淺陋,莫非以為道法斷絕修士就再無雷霆手段了麼?
他認為必須將此輩方才冒出的念頭狠狠打壓下去,心中道:“看來先前所想之法可以一用了。”
在步入凡蛻之前,他所修習的乃是泰衡老祖所傳下的萬源生化功,此法乃是借真龍之血參修功行,而等到他斬去凡身後,卻是對此法瞭解更深。
既然真龍精血可以為人所用,那麼妖魔之血一樣可以拿來借用,只是效用有些差別而已。
若自己能造出一門奪妖魔凶怪之精華,反哺己用的法門出來,這樣不但可以遏制異類,也能有利於人道。
自山海界大比之後,諸天萬界聯絡比以往更為頻繁,他目光早已不在山海界一隅,而是看去更遠。
所以按照他想法,這等法門並不僅僅是在山海界內推行,而是需要通行於諸天萬界的,順帶也可將昭幽一脈乃至瑤陰派的名聲擴散出去。
只是事情較大,尤其諸界異類數目眾多,憑他一人之力或許難以兼顧齊全,最好有一個脈絡之後,再找尋同門一起參詳,而後再與諸派掌門商議,再行推廣出去。
他在這裡設法推敲法門,外面有弟子來稟,說是張蟬求見,他知張蟬不會無事,立便道:“快請。”
張蟬一進來,就抬手一拱,道:“魏師兄有禮。”
魏子宏回有一禮,笑道:“你不是在天星之上修持麼,聽說過得甚是逍遙,怎麼想到來我處了。”
張蟬道:“小弟是奉老爺之命前來傳話來的。”
魏子宏立時神色一正,道:“不知恩師有何上諭。”
張蟬道:“老爺說,你有什麼要做的便放心大膽去做,不必有顧忌,我便留在此處幫襯師兄。”
魏子宏不由精神一振,道:“原來此事早在恩師預料之中,有恩師在上遮護,弟子行事就可放開手腳了。”
東荒地陸最南端,海沉山。
此間居住著十數個大族,以高、慶、何三家為首,大約百萬餘人,在這偏僻之地,也算是人口繁多了。
這些人並非是東荒土著,祖上乃是溟滄派九城人氏,只是當年因祖輩犯了過錯,所以被驅趕了出來。
當年被驅逐之人並非一個兩個,而是數個族門,此輩出來之後,因為北天寒淵附近不可駐留,也不得加入任何山海宗派,所以都是選擇往東荒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