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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氣。我曾聽他說:‘陸叔父您別小覷我們呀!’弟子當時曾私勸過師弟,教他不要胡鬧。江師弟只笑笑說:‘我沒有胡鬧呀!’”

俞劍平咳道:“得了,陸錦標這個搗亂鬼,一定拐著兩個孩子,自去尋訪鏢銀去了。萬一出了閃錯,我如何對得起江、楊兩家的父兄啊!這陸老四真真不是東西,一向慣會無事生非。我若不因他心腸熱,功夫好,也不敢邀他出來幫忙。誰知他果然玩出新花樣來了。”

楚佔熊、周季龍道:“那也不見得準有閃錯,他也是老江湖了。好在十天以內,就可在鹽城見面,咱們走吧!”遂仍按原議,分三路尋訪下去;只不過西路少了一個好手,往各處投信的事,只由左夢雲一人趕辦罷了。

這三撥人每遇綠林潛伏之處,或投名帖拜山,或改裝密訪。若遇鏢行同業,就掏出劫鏢群盜的年貌單子來,託他們代訪,所有車船店腳各行,也都應問的必問。

十二金錢俞劍平、鐵牌手胡孟剛帶著八九個夥計,跟著兩個捕快,由漣水驛先赴阜寧。阜寧城內有一家永和客店,店主白彥倫頗工技擊,在店後設著把式場子,還充當阜寧縣民團教練。俞劍平、胡孟剛投到永和客店,定了房間,便投遞名刺。店夥初疑他們是做公的人,一見名帖,方知是安平、振通兩位鏢頭,急忙報給櫃房。管帳先生素知東家習武好交,忙過來應酬,又趕緊報知東家。

不一時,白彥倫帶領二子,衣冠楚楚,前來相見道:“二位兄長,江寧一別,忽已六七年,卻喜二位精神如舊。”寒暄已罷,白彥倫偷問道:“我聽說俞老哥已經歇馬,今天二位遠道光臨,是保鏢路過?還是有何事見教?”

俞劍平道:“賢弟,你可聽見十來天以前,范公堤劫鏢的事情麼?”白彥倫道:“頭幾天恍忽聽人傳說過,有二十萬鹽課被劫,我當時還不大信。後來聽見縣裡傳諭,才曉得竟是真的。我這小店已有做公的前來關照過,如遇有情形可疑的人,教我們多加留意。二位可是應邀出來,代查賊蹤的麼?”

胡孟剛道:“咳,白賢弟,這鹽鏢便是我們兩家保的。我們現在是被官差押著,具限尋鏢!”

白彥倫大驚道:“這還了得!”俞劍平道:“白賢弟在此處人傑地靈,我跟你打聽打聽,附近可有什麼強人出沒?那個疙疸劉劉四愣,現在還在北境安窯麼?”白彥倫答道:“劉四愣早已離開此地了。聽說他已被官軍所傷,他手下那一夥人,也大半潰散;只剩二三十個人,由他們二舵主率領著,竄到魯南去了。劉四愣就在此處,料他也沒有膽量,敢劫鹽課。既然這是二位兄長的事,待我託幾個朋友,給掃聽掃聽。”

俞劍平道:“我們限期很緊,我打算安下兩個鏢局夥計,留在貴店;就煩賢弟費心,代為加緊查訪一下。他們兩個一來就便聽信,二來也可以出去尋訪;無論有無形跡,五六天內,務請賢弟打發他兩人趕我們來,我們定規都在鹽城接頭。”白彥倫道:“兄長不用忙,我現在就煩人到四鄉打聽去。”遂將群盜年貌單,照抄了十幾張,立刻派人分送出去。

俞劍平、胡孟剛不能久待,只在阜寧耽擱了一天,即時向范公堤出發。緣因響馬做案,總是迎頭打劫。既在范公堤失鏢,匪人潛伏之地,大抵必在出事地點以南,或在東西兩邊。故此阜寧附近,用不著細訪;況且既有白彥倫代探,更無須在此坐候。俞、胡二人策馬疾行,當日晌午,已抵范公堤出事地段。西一面湖光帆影,東一面麥畦竹塘,夾著這范公堤細柳,景物依然清秀,風光依然明媚。胡孟剛睹物感懷,指給俞劍平看道:“你看,事隔多日,一點痕跡也沒有了。這一夥強徒由打和風驛,就派下踩盤子的,直跟到這裡,方才動手,扯得線真算長極了。他們的垛子窯,依我猜想,未必就在南面,恐怕在大縱湖附近居多。大哥你看,這路邊的幾塊石頭,還是他們搬來的呢!”

兩個人說著話,一齊翻身下馬,在這失鏢的所在,前前後後查勘了一遍,又登上高處,向四面望了一回,陂塘起伏,竹柳掩映,果然地勢險隘。俞、胡二人都懂得綠林道的手法,當下按照地勢的曲折,揣度著強人安樁布卡的情形,在那竹塘後面一帶荒崗附近,仔細搜查。可惜隔日太久,再尋斷箭殘兵,已不留一點遺蹟。只在崗後一座荒廟中,尋見了一些馬蹄印,但也難以斷定必是賊蹤。

俞劍平、胡孟剛兩人暫在附近白馬渡打店,對帶來的鏢行夥計,吩咐了言語;教他們分為五撥到各處查詢。最要緊的是茶寮酒肆、妓館逆旅,以及荒村孤廟,都可留神掃聽,俞、胡心想:劫鏢之賊,人多勢眾,又將五十個鏢馱子,連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