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施漫在走廊“罰站”。 走廊的燈光傾瀉而下,拉長倒映在地面的身影,略顯寂寥。 她盯著那扇緊閉的門,思忖良久才想到見他的藉口,連忙折返臥室找到一支藥膏,深吸一口氣,“叩叩”敲響他的門。 “阿沉,你睡了嗎?” 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 剛洗過澡的商聿沉,繫上浴袍的腰帶,裹挾一身水汽走到門前,給施漫開門。 他斂下眸:“怎麼了?” 陰影籠罩下來,施漫看著他脖頸處的水痕,仿若感受到一陣撲面湧來的熱浪。 莫名燻紅她的臉。 “你能幫我擦藥嗎?”她捏著藥膏的指尖稍微收緊,模樣乖軟道:“我夠不著。” 商聿沉側身示意她進來。 他的臥室以灰白黑為主色,空氣間瀰漫著淡淡柏木香,猶如他的人一樣清冷。 “衣服撩開,我看看。”他知道施漫的肩膀有淤青,但迄今為止還沒親眼看過。 他低沉的音線平穩,沒有摻雜任何旖旎的意味,可越是如此,施漫越是緊張。 她屈膝坐在沙發上,徐徐解開衣前的三顆紐扣,指尖撥開左肩的衣領,使得白如瓷玉的肌膚,清晰展露在他的眼底。 商聿沉不自在往前兩步。 他站在施漫身側,發覺站著的視角更不對勁,索性坐下不往前看,只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肩頭、手臂及肩後的淤青上。 一塊塊淤青,像蘸著青紫色的筆刷塗抹在白瓷上,破壞美感,顯得格外刺眼。 “棉籤給我。” “……我忘記拿了。”施漫攥著一截衣角,緊張到心臟快跳到嗓子眼兒的程度。 她的心虛顯而易見。 商聿沉微挑眉稍。 他摩挲藥膏,終是打消下樓一趟的念頭,擰開圓蓋擠一點在指腹上,將泛著中藥味的白色膏體,塗抹在她的肩頭處。 一陣涼意襲來,他帶著薄繭的指腹觸到肌膚,施漫不禁顫慄。 她抿著唇瓣,餘光瞥向他落在肩頭的食指,臉頰的粉意不知不覺蔓延到脖頸。 奈何,室內僅亮著一盞夜燈。 朦朧光線下,商聿沉沒捕捉到如櫻花覆雪的美,沾著膏體的指腹,又移到下一處駭人的淤青上。 “可以了。”他順手把施漫的衣領往上拉,抽出一張紙巾擦拭指腹殘留的藥膏。 施漫面紅耳赤地扣上紐扣。 她轉過頭,看一眼那張如若神只的側顏,住在心間的小鹿,又接著撞擊胸膛。 “你明天幾點出門?” “九點。” “我給你做早餐,好不好?”她語氣摻著些許期待,已經在想要給他做什麼了。 “沒必要。” 空氣安靜下來。 他和施漫對上視線,察覺她的情緒驟然沮喪,頓兩秒:“你現在不能太勞累。” 意識到他是在關心自己,施漫的沮喪又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她沒再執意。 念及時間不早了,她按耐住心底的濃濃貪戀:“那你休息吧,我先回房間了。” 他們結婚以來一直是分房睡,饒是她現在危機感爆棚,也不敢觸及他的底線。 或者說,她賭不起。 商聿沉淺應:“晚安。” 第一次聽見他說晚安的施漫,綻放出璀璨的笑意,揣著堪比少女懷春的心情,柔聲道一句“好夢”,再邁出那間臥室。 * 商氏集團。 集團樓體乃是玻璃幕牆所築,幕牆倒印出碧霄殘雲,仿若與天際銜接為一體。 施漫透過車窗看一眼屹立在金融街的建築物,待司機在門口踩下剎車,便拎著保溫桶目不斜視走向弧形設計的大廳。 “您好。”前臺員工看著那道纖細瑰麗的身影走近,含笑問:“請問您找哪位?” “商聿沉。” “您有預約嗎?” 施漫:“我是他太太。” “您稍等。”員工核實一下,確定她是施家千金,便領著她前往總裁專用電梯。 電梯通往頂層。 接到訊息的成龔,大步流星前往電梯口接人,一瞧見施漫拎在手裡的保溫桶,難掩驚奇:“老闆娘,您拎的是什麼?” “給阿沉準備的午餐。”施漫嘴角噙著宛若春意盎然般的笑意:“他忙完了嗎?” “還在籤合同。”他帶著施漫穿過總經辦的長廊,接著問:“這是您親自做的?” “對啊。” 太難得了。 她和商聿沉領證至今,還是頭一回拎著保溫桶出現在集團。 饒是成龔知道她記憶有問題,仍有處在鏡花水月中,處處充滿不真實的感覺。 他斂下情緒,走向總裁室。 總裁室的門半敞著,他們進門往右走,一眼便看見商聿沉和一位姿態優雅的女性,分別坐在靠落地窗的真皮沙發上。 聽見腳步聲,品著咖啡的女性率先抬頭,目光掠過成龔,看向他身後的施漫。 兩道視線交匯一瞬。 施漫盯著那張清秀的面容,認出對方是程家人,微揚唇角,簡單打一聲招呼。 她三兩步走到商聿沉身旁,看一眼他手裡的合同:“阿沉,我沒有打擾你吧?”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