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冷笑一聲,厲聲道:“你憑什麼這麼說?!這不過是你的臆想,沒有任何證據!”他身後一眾頭領附和聲一片。
程風一指橫樑,道:“樑上手腳印雜亂,一見就是梁山君子所為,要查核也不難,將手印拓下來,山上的人挨個兒比對,總能縮小些範圍。”
裴宣冷哼一聲,道:“一派胡言!樑上有手腳印就是昨晚留下來的嗎?就能證明你帶回來的人參就沒問題嗎?”
宋江手下的頭目們紛紛喧囂,大喊大叫:“就是!不過又是些遮人眼目的把戲!”“程風這廝不仁不義,咱們自當將他除了,還與他囉嗦些什麼?”
還有部分頭領們看著眼前的情況,卻是滿臉疑慮,不知所措。
卻聽一聲暴喝,“我豹子頭林沖作保,程頭領不是這種人!”聲若霹靂,驚得眾人面面相覷,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魯智深作保,兇手不是程風!”
“我史進作保,俺哥哥是好人!”
“我白勝作保,程頭領不會害晁天王!”
……
為程風作保的聲音此起彼伏,不斷響起,這些人大多與程風有過交情,相信他的為人。
令眾人吃驚的是,出面為程風作保的竟然還有白勝,這可是晁天王手下的老心腹,本事雖不高,但與晁蓋卻是一同劫生辰綱的老交情。他都站在程風這邊,恐怕這裡面真有些內情!
一直未說話,喝道:“作保有甚用?你們有證據嗎?休要意氣用事!一切拿證據說話!我們梁山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賊人!”
程風環視四周,哈哈一笑,轉身走進廚房,將那一罐子參湯提在手裡,手裡還端了兩隻小碗。
宋江見狀,彷彿突然意識到什麼,他和吳用對視一眼,眼中透出一絲惶恐。
程風汩汩地將參湯倒入兩隻碗中,說道:“這裡眾家兄弟,多有程風往日故交,有恩怨更有情誼。
但今日既有見疑之意,咱們乾杯絕交。天王新亡,不宜飲酒,就以這參湯當酒罷。
哪一位兄弟懷疑程某的,先來對飲一碗,從此而後,往日交情一筆勾銷,你我不再以兄弟相稱。你傷我一分,某必還你一分,不再忍讓!諸位頭領,俱為證見。”
諸人聽了,面面相覷,大廳上一時鴉雀無聲。
王英跳腳道:“你這廝玩什麼伎倆?莫不是要畏罪自殺?!還要拉上俺們墊背?”
程風哈哈大笑,道:“慚愧!是我忘了,爾等既然認為我是兇手,自然斷定這參湯有毒,是以不敢上來與我吃這碗絕交湯!
也罷!也罷!我先吃了,你們的,我就灑地上了!程某先乾為敬!且看看這湯究竟有沒有毒!”
說著話,在一片驚呼聲中,他將一碗參湯一乾而盡!隨即將剩下的一碗湯潑灑在地。
並非程風託大,他的斷定是,既然毒藥是從樑上下到碗裡,宋江必然不會再派人往罐子裡下毒,況且事發之後廚房一直有人看守。
參湯初入口微苦,隨即回甘,程風咂咂嘴,摸了嘴角的殘漬,向瞧得目瞪口呆的晁樸發問:“天王吃了參湯後幾時發作的?”
晁樸方才醒悟過來,忙道:“藥湯甚毒,吃下去便呼腹痛,隨即七竅出血。”
程風衝諸人輕蔑一笑,冷道:“如何?!我將這罐子裡的參湯吃下去,並未毒發身亡,說明這參湯沒問題,我帶回來的人參也沒問題。出問題的就在晁天王所喝的那碗參湯裡!
正如程某此前所說的,真正的兇手是那位梁山君子!設計令小官人停下腳步,他從樑上往碗裡滴入了毒藥。”
事情演變成這樣,大家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現場陷入一片沉默,氣氛有些尷尬。
最鬱悶的是剛才那些叫囂的最兇的人,原本一場順風仗,最後怎麼被人反擊得落花流水?眼下只能走為上計了。
楊春和王英對視一眼,一縮脖子,悄悄地就想溜出去。程風眼尖,一眼便瞧見了兩人的動作。
“楊春!”程風一聲吼,叫住了楊春,分開人群,走到他面前,雙目噴火,喝問道:“現在咱倆說道說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往人參上塗藥了?你這樣汙衊我究竟是何居心?!”
楊春心虛,嚇得一哆嗦,矮著身子,強笑道:“寨主!楊春一時糊塗,口不擇言,還望寬恕則個。”
程風一記響亮的耳光扇過去,容色如鐵,冷道:“寬恕?剛才你怎麼不寬恕我?非要置我於死地?”
楊春自知理虧,捂著臉,偷眼窺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