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為人,有機會絕不放過參師禪,其“血手”,更是在驟起發難下,可剋制參師禪的武功。
忽然間,符太將所有表面似不相關的事串連起來。
符太、兩大老妖同時現身西京,非巧合,是一個聯合行動,目標或許是五采石,也可以是為田上淵。符太潛伏西京這段時間,正是默默監察田上淵和其手下,包括參師禪。
符太與兩大老妖的勾結,有跡可尋,當年爭奪《御盡萬法根源智經》,龍鷹扮“康老怪”出來攪局,臺勒虛雲從而聯想到符太與兩大老妖因為師門淵源,建立關係,自然不過。
臺勒虛雲指答案在自己身上,不是認為龍鷹幫符太的忙,而是認為“醜神醫”和符太私下合作,不單佈局對付田上淵,亦設計陷阱誘參師禪入彀。
關鍵處在於“醜神醫”拆穿了九卜女的活毒,又猜到她有進一步的行動,故而知會符太,在暗裡跟蹤九卜女,既尋出田上淵藏處,也因而掌握到參師禪將作案的目標。
以憑空猜估而言,臺勒虛雲猜測的準確度,已達到想象力的極限。
龍鷹皺眉想了好一陣子,道:“小可汗認為小弟理該知情,對嗎?”
臺勒虛雲道:“輕舟仍茫無頭緒?”
龍鷹嘆道:“確有點感覺,今天去找王庭經,本想和他一起入宮,他卻找藉口推脫不去,瞧神情他昨晚該未闔過眼。”
又道:“他沒理由不去的,後晚便走,有很多事須交代。”
臺勒虛雲沉吟道:“那晚九卜女來犯,被王庭經所傷時,輕舟在哪個位置?”
龍鷹道:“我躲在院牆外,那是九卜女最有可能逃亡的路線,可讓小弟予她迎頭痛擊,豈知她這麼懂得挑路走。”
臺勒虛雲道:“我敢肯定符太當時藏在附近,故此王庭經亦沒窮追不捨,因有別人代勞,參師禪之死,就在那刻註定了。”
※※※
在西京,事無大小,均可帶來不測的後果。
試想若沒有符太代罪,以臺勒虛雲的思考方式,排除了其他可能性後,餘下來的,惟只他的“範輕舟”。
那勢變成是“範輕舟”跟蹤九卜女,尋出田上淵潛藏處,然後通知“兩大老妖”來找田上淵的麻煩。殺參師禪,亦成“範輕舟”所為。
可說是猜個正著。
從這個方向看,拿參師禪來示威,實莽撞不智的一著,給冷眼旁觀的臺勒虛雲窺破玄虛。
然僥天之倖,因有符太頂罪,壞事返成好事,錯有錯著。
當然,最關鍵者,是對方不曉得“範輕舟”乃龍鷹,不認為“範輕舟”具剋制參師禪,如符太般擁有可在某特殊情況,驟然發難下能置參師禪於死地的“血手”。一如練元般在長街成功刺殺武功高強的陶過。
想想也要暗抹把冷汗。
與臺勒虛雲分手後,龍鷹打消了去見無瑕的念頭,怕給伊人再問一趟有關參師禪伏屍街頭的事,改為明天。
那時無瑕大可能從臺勒虛雲處聽得臺勒虛雲的結論,省去自己再花唇舌。而無瑕正是將符太召來西京的人,清楚確有其事。
什麼都好,參師禪一事圓滿了結。至於老宗、老田如何想,龍鷹管他的娘。
興慶宮在望。
不由想起西京出入水口的攔河網,令早擬好之計再不可行,須回去找符太商量,看該如何應變。
就在此時,夜來深不知從何處鑽出來,攔著去路。
龍鷹暗歎一口氣,迎上去。
第十四章 以詐對詐
曲江池。新大相府。
龍鷹沒有在臨池水榭被款待的榮幸,宗楚客在主堂旁的偏廳接見,三、四句客套話後,轉入正題,眉頭緊皺的道:“輕舟真的須親走一趟?”
龍鷹直覺他心情太壞,若開罪他,隨時可失去耐性,暴跳如雷,唯一對付之法,是以柔制剛。
沒人可怪宗奸鬼,換過龍鷹和他調轉位置,諒心情好不到哪裡去,當你以為一切盡在掌握裡,事事依你心意星辰般迴圈運轉,忽然發覺現實與原相遠,心情可好到哪裡去?
世事的變幻無常,形成令人睡難安寢的龐大壓力。
忽然間,本該萬無一失,置王庭經於死的計劃,轉變為九卜女被創,田上淵行藏曝光,惹來“兩大老妖”的狙擊突襲,折的全是一等一的好手。法明和席遙從來非善男信女,很辣處不在田上淵之下,又練就“至陽無極”,田上淵為保護九卜女,慘遭重創,而九卜女於療傷最緊要的時候,遭逢突變,大可能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