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店的念頭;無論如何,他們能在上海站住腳,還是全仗了姑父。
玉貞聽了之後很高興,說:“這才是聰明人嘛。你真要離開這店子,白手起家另起爐灶再開個什麼店,那太難太難了!”
狄慶槐有些隗疚地說:“也許是炒股的那二十來萬又弄了回來,我這腦袋就熱了。”
“二十萬在這地方能算個什麼呀?連租間像樣點的鋪面,一年的租金恐怕都不夠。有這麼個現成的珠寶店讓你玩兒,沒有後顧之憂,你才好幹你自己的事啊!”
狄慶槐說:“炳根也是這意思。他想約我跟他一起做家電生意,也算開闢第二職業吧。看來人人心裡想的,都是自己有朝一日能做一回真正的老闆啊。”
“那就幹吧!不過只有二三十萬做本錢,倒騰家電真是少了點兒。”
“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玉貞,現在你得跟我說說了,那個馬老闆是怎麼回事……”
玉貞有些驚諤地回頭瞪著他,原來他壓根兒沒忘記這件“大事”!
玉貞不禁氣惱地說:“狄慶槐,我不過就跟他見過兩三次面,難道你懷疑我……?”
正在這時,突然聽見外面過道上像是什麼東西被打碎了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瞧著緊閉的房門。玉貞似乎聽到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這可是狄慶槐在當珠寶店經理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她悟出點兒什麼來,於是走到床頭,開啟了音響;刺耳的搖滾樂頓時震天動地地響了起來。
除了這可怕的聲音,狄慶槐可是什麼也沒聽到。他捂住耳朵大叫道:“關了它!你接著說。”
玉貞關了音響,指指房門小聲道:“慶槐,隔牆有耳,你就不要多問了。找個時間我就帶你去見見馬老闆,好不好?”
狄慶槐想了想,不再說話了。
跟馬老闆見面,是下—個週末了,地點在西郊的一個度假村。
這裡花草茂盛,樓臺亭閣古色古香的;有人工湖,還有專供釣魚的魚塘,其他娛樂設施也一應俱全。瞿玉貞領著狄慶槐來到一個刻意裝飾出幾分野趣的茅草亭子,讓他在這裡等一下,自己先去撥馬老闆。狄慶槐有些不快地問為什麼,玉貞解釋說:
“這人臭規矩挺多的,他不願見陌生人。我們冒冒失失去了,弄不好大家都尷尬。”
狄慶槐哼哼道:“架子還挺大的呀。你沒跟他預約過?”
玉貞說:“怎麼沒預約,預約了他也是這德性,有啥辦法?慶槐,忍著點兒,這人以後我們用得著的。”
說完她就走了。狄慶槐便在亭中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心中的火氣已經在醞釀了。
其實這位名叫馬旭中的投資公司兼茂源電器商行老闆,就在不遠處的魚塘邊,坐在一張白色的沙灘椅上釣魚呢。他是個看上去很體面的中年人,穿著名牌休閒裝,蠻有派頭的。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他的幾個朋友,圍著放了不少飲料和啤酒的白色小桌聊天。玉貞過去後,馬旭中連忙站了起來,滿臉笑容地對她說:
“瞿小姐,怎麼才到?我等你好一陣兒啦。”
看著他的那些朋友用肆無忌憚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玉貞有些拘謹,低聲道:“馬先生,我把人都帶來了,你還是見一見吧。”
“人,誰?”馬旭中一愣,似乎完全忘記了有這回事,但馬上又想起來了,“哦,對對,你在電話上說過,是你的男朋友,對不對?”
“嗯……也可以這麼說吧。”玉貞遲疑著回答道,一邊往狄慶槐那邊看了看。
馬旭中重新坐回椅子上:“在這之前,你可沒跟我說過你有什麼男朋友嘛。”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問過嘛。”玉貞乾巴巴地回答。
“我以為根本用不著問的……”馬老闆回頭向湖中甩出竿子,“好好,既然是你的男朋友,我就沒有必要見了。”
這話太露骨了,玉貞心裡很不舒服,但她還是不願放棄,繼續說:“馬先生,他很想跟你認識一下。”
馬旭中信口問道:“他是幹什麼的?”當玉貞響亮地告訴他,狄慶槐是鑫金珠寶店的經理時,馬老闆總算打起了精神,點頭道:“哦,是嗎,那就請他過來吧。”
玉貞吐出一口氣,答應一聲,轉身離去。馬旭中蠻有興趣地看著玉貞豐滿而又窈窕的背影,問旁邊一位朋友:“沈兄,現在黃金是什麼價?”
這位沈兄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周身一股子賞花觀魚的文人酸氣,踱了過來,回答說:“不太清楚。旭中,你又要想做黃貨啦?”
馬旭中眯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