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變卦啦?”
狄慶槐忽然光火了:“好好開你的車吧,多什麼嘴!”司機嚇了一跳,不再吱聲了,一氣將他拉到了淮海路上炳根的茂源家電商行。
狄慶槐把自己不想再在姑父的珠寶店幹下去的打算跟炳根一說,他連什麼原因也不問,就大搖其頭:“慶槐,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我比你先吃幾天這碗飯,這事你得聽我的。你不要總把上海當成狄家灣,只有你拿氣給別人受,別人說個‘不’字都不行。要想在上海打天下,先就得寄人籬下,甚至忍氣吞聲……”
狄慶槐忿忿地說:“這道理我懂。可有時候,那氣我是真忍不下去。你知道嗎,我姑父表面上對我絕對信任,大力支援,暗地裡卻在我身邊安了個‘包打聽’,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呢!”
“你怎麼知道的?”炳根不動聲色地說,“你搞錯沒有?是不是自己在那裡疑神疑鬼吧。”
“不!我一直奇怪,老頭平時根本不在店裡,為什麼賬目、收支和貨物庫存等等情況,他比我還清楚。後來我才打聽到,原來那個叫王福才的老店員,早把店裡的大事小事全告訴他了,完全是他的‘坐探’!你瞧,說起來還是親戚,可是人家根本就信不過我這個外人啊。”
炳根聽完笑起來:“慶槐,這就是你不對了。所有的生意人都是這樣,除了自己,誰也不相信;連我也是這麼幹的!你回去問問玉貞,你就知道了。”
狄慶槐大驚:“她知道什麼?”
“還不明白呀?玉貞在這店裡,也是我的‘坐探’、‘眼線’呢。”
狄慶槐直勾勾地瞪著他:“這……這***還是有點兒卑鄙啊。”
炳根正色道:“慶槐,你要是改不掉骨子裡那種老實忠厚,的農民意識,我勸你就不要在上海混了,不如回狄家灣的好。”
狄慶槐嘆道:“狄家灣是回不去嘍!我已經向秋雲提出離婚了。”
炳根神色惆悵了,是真惆悵,不是做作。他嘆息道:“。唉,有點可惜啊……秋雲真是個好人。”
狄慶槐煩惱地擺擺手:“實在沒有辦法,我這也是破釜沉舟啊,先斷了自己的退路;要不然三心二意的,搞得上海呆不住,狄家灣也回不去。”
“既然你這麼鐵了心,我有個主意,我們一塊兒幹!”
“什麼主意?你說說看。”
炳根壓低聲音,跟狄慶槐耳語起來……
這天他很晚才回到徐宅,玉貞正舒舒坦坦地坐在客廳的沙上,漫不經心地看著電視;她面前的茶几上,已經嗑下了一大堆瓜子皮兒。
見狄慶槐進來,她就問跟炳根談得怎麼樣。狄慶槐在她身邊坐下,說:“我先問你個事兒。”玉貞眼睛盯著電視,嘴裡咔咔不停地嗑著瓜子,騰不出工夫說話,只支起耳朵聽著。但狄慶槐卻又不吱聲了,戒備地四處看看,一副很神秘的樣子。玉貞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
“不用那麼鬼頭鬼腦的,老頭沒在。人家現在混了個什麼區政協員,公事多了,每晚好像都有應酬呢。”
狄慶槐嚴肅地說:“別瞎扯了。我問你,炳根是不是安排你當了‘密探’?”
玉貞一驚:“什麼‘密探’?!”
“他是不是讓你監視店裡的其他店員,還負責查進出賬什麼的?”“這是他告訴你的?”
“你就說有沒有這回事吧!”
玉貞想了想,撇撇嘴道:“他肯定覺得他很有手段是吧?”
狄慶槐點點頭:“有這個意思。”
玉貞笑了:“其實他自己也是個‘十三點’,讓人家給算計著呢。”
“你快說說,怎麼回事?”
“茂源商行的法人代表是馬老闆,在我進店不久,馬老闆就約我見過幾次面,要我注意炳根的一言一行,隨時向他報告……”
“喂,等等!你跟馬老闆見過……幾次面……到底幾次?”
………【黃金有價女人無價】………
3o9。黃金有價女人無價
玉貞知道說漏了嘴,正在想怎麼應付,這時幸好徐宅的老保姆出現在了客廳門口。狄慶槐連忙對玉貞使個眼色:“走吧,該睡覺了。阿婆,請你把這兒打掃一下。”說著他關了電視,跟玉貞上樓去了。
老保姆走進客廳,一邊收拾茶几,一邊有些詫異地往樓上看。當然她什麼也看不到,因為狄慶槐跟玉貞一上樓,就緊緊關上了房門,站在窗前繼續說話。
他似乎忘了剛才的話題,只告訴玉貞,經過炳根一番開導,他已經打消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