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過年時拿出來的那壇好。”
我笑。
這不是廢話,自家留下的,自然是美酒佳釀。
不期然,忽然又想到那一夜屋頂上的那次談話,想到那一個一直抿著嘴不願吭聲的男人。
距離他離開,也不過晃眼間,竟然也過去了整整二十日。
小小白不單第一次乘坐烏篷船,看架勢,似乎也是第一次參加春社。
我給了他幾段綢子,讓他把小小黑拴好,見小小黑似乎也不懼怕人群,便放手讓他倆獨自去玩了。
城郊的桃花開的很好,再遠一些,便是鎮上數一數二的桃園。只可惜,私人所有,尋常人家也難得去窺看其中的嬌豔。
我讓小夏將備好的白疊布鋪在草地之上,曲腿就這樣在零星的桃樹旁邊坐下。
小白見此,有些無奈又有些妥協的在我旁邊坐了,結果小夏遞過來的糕點,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聊著瀟隱鎮的風土人情。
我看一眼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多半還是熟悉的面孔。
這些人似乎打從我一出生就存在在這鎮上,有屠夫,有媒婆,有言笑樓的老闆娘還有白日難得一見的姑娘。
有些膽子大的,已經成群結隊推推嚷嚷的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但卻並不靠近,只是嬌笑著,輕輕衝小白身上遠遠的扔過來半枝桃花。
小白起初被砸得有些怔忪,看樣子,好像是在猶豫是否應該出手報仇。
我有些好笑的替他拾起散落在腳邊的桃枝,遞到他手上道。
“這是瀟隱鎮的習俗,春社當日,若是碰見自己傾心之人,便可折下桃枝表達心意。”
小白看著遞到他跟前的桃枝,忽的笑了。
“所以老闆娘現在將這桃枝遞到我跟前,是想對我表白?”
聞言,我驟的將桃枝抽回來,隨意扔到一旁。
小白立刻懊惱的伸手將那桃枝撿了回來,表情倒好像有點兒悻悻。
“送出去的花枝,潑出去的水,斷沒有收回的道理。”
我白他一眼。
“我哪裡是收回了,只是不想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小白氣結,小夏卻在旁邊隱隱的笑。
我扭頭過去看他,剛巧,他已經抬手摺了一隻桃枝遞過來。
“呃……”
我有些猶豫是否應該抬手去接,可,這等姿色,要是讓他遞出的桃花被拒絕,那該是何等的尷尬。
不過,卻不讓我猶豫太久,身後已經有人先我一步替我將那花枝接了。
“謝謝夏公子的好意,本少爺就帶依依姑娘心領了。”
小白板著臉,一本正經的叫著我的名字。
我看著他倆互相對望,桃瓣翩飛之下,春風拂面。
……果然還是有分桃斷袖之情吧。
作者有話要說:
☆、10酒樓與歸巢燕
10酒樓與歸巢燕
小黑離開的第三十日,小小白忽然因為小小黑在酒樓裡慌了神。
我從後院裡撩開簾子出來,小小白已經哭喪著的臉湊到我跟前,看架勢像是要跪。
“老闆娘,你快去看看小小黑,她好像,好像哪裡不對。”
這個不對的範圍太過寬泛,我也拿不準小小白到底說的是哪一種不對。
被他拽著從酒樓裡出門,大約走街串巷繞了半柱香,總算在一處柳堤的石欄上逮到了正在曬太陽的小小黑。
她愜意的伸了個懶腰,睜開湛藍的眼睛看著我倆。
我上前摸摸她的腦袋,她舒服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心。
鼻頭是溼潤的,貓色也很光亮,四肢健全,看起來也挺會享受生活的。
我納悶的看向身邊的小小白。
“你說她哪裡不對?”
小小白支支吾吾,有些怯怯的指了指小小黑的肚子。
“我看她最近食量大增,肚子好像大了一圈,擔心,擔心她裡頭是不是養了蟲子……”
我依言輕輕摸了摸小小黑的肚子,小小黑立刻警惕的擺出防備姿態,甚至還試圖伸出爪子,阻攔我的進一步檢視。
這個架勢。
我總算放下心來,拍了拍小小白的腦袋。
“沒什麼大事,你記得在酒樓裡給小小黑收拾出一處暖和點的屋子。”
“啊?”
小小白傻眼,似乎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