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酒樓與春社
8酒樓與春社
小黑離開的第十八天。
春社如期而至。
社酒是去年就已經窖好的,只需派車去取就行,瀟隱鎮的官老爺早早就已派好官差在我家酒樓門口候著,領頭的,又是許久未見的元捕快。
瞧著外頭天色尚早,我賠著笑臉將外頭的官差都一一請進門來,熱粥早點小心伺候著。
元捕快也並未推辭,端起粥碗飲了一口,忽然眼神一亮,抓著我問。
“你們家酒樓,換廚子了?”
我愣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有間酒樓如今的後廚完全交由小夏掌管,這大約也算……是換了廚子吧?
我點了點頭,元捕快又一口將剩下的粥都飲盡了,且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道。
“有些眼光。我也是許多年沒有嚐到如此地道的藥膳了。”
說起來藥膳,我倒是想起來,因為小夏身子不好,所以我便提前支了些工錢給他,囑咐他不要吝惜,儘管買寫上等的藥材。
小夏自然是點頭應了,可最終,這些藥材不知怎麼的,或多或少都變成了我們日常飲食的佐料。
我起初還擔心小夏擔心我吝嗇,沒有好好吃藥。
可,親眼瞧見他乖乖的將熬好的藥湯飲盡,只將一些用不著的邊角料收拾好了,用作下廚,我這才放心下來。
“藥湯不苦嗎?”
我偶爾也會問他。
小夏聽見我的疑問,抬頭認真的看著我。
“苦。”
“唔。”
我露出一張苦瓜臉,似乎有點兒心有慼慼。
“看你喝得那麼順利,我還以為你會有特殊的熬藥技巧。”
小夏又眨眨眼,忽然笑了。
“原來你怕苦。”
那聲音輕輕的,就像是羽毛一樣拂在心尖,撓得人心癢癢。
我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無可忍,伸手捏住了他的臉。
軟軟的,滑滑的。
手感果然很好。
我說。
“小夏,小夏,小小夏,以後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聲音這種表情說話啦。”
簡直是惹人犯罪好嗎。
小夏被我捏著,也不生氣,依舊是笑著,口齒有點兒不清。
“這麼說話不好嗎。”
這表情好好可愛,我又多捏了幾下。
“不是不好,是……”我頓了頓,有些依依不捨的鬆開了手,“讓人有點兒把持不住。”
小夏伸手摸了摸自己方才被我捏著的臉頰,此時已經有些泛紅了。
“可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他這樣說著。
我看著他,他亦這樣看著我。
小小白忽然撩開後廚的簾子,在外頭叫我。
“老闆娘,窖裡的黃酒好像要不夠啦。”
“知道了知道了。”
我忙出聲應了,轉身就要出去。
袖子好像被人輕輕拉扯了一下,我有些錯愕的轉頭看後廚裡唯一的小夏。
他依舊無辜的看著我,像是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覺一般。
我揉揉太陽穴,也是。
這麼乖巧的孩子,又怎麼會隨便拉扯姑娘家的衣服。
“那我先走了。”
“恩。”
小夏準備的一頓早點雖然算不上豐盛,但是酒樓裡坐著的官差們卻明顯以精神狀態展現出來他們的一本滿足。
元捕快雖然對我家新來的廚子十分好奇,但是見我有些刻意的遮掩,便也沒有深究非要請小夏外出一敘。
我多少有些鬆了口氣。
小夏這孩子與小黑有些相似,一眼便能看出來不是這個鎮子上應該存在的人。
瀟隱鎮已經安寧了四十幾年。
或許,也經不起太多波折與是非。
官差們牽來的馬車果然不同於我上回在鎮子上租賃的。
念在這段日子小白在酒樓戰戰兢兢,我最終還是讓他跟著我一起去鎮子上的酒窖取酒,反而讓小小白同小夏一起,在酒樓看店。
上了馬車,小白立刻就表現出對簡陋車廂的極大不滿。
我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
“既來之則安之。”
他嘆了口氣。
馬車顛簸,在馳往郊外的時候,有時候甚至連我,都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