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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兩年時光轉瞬即逝,再次登上東華山,成為宗門的嫡系弟子,身分產生了變化,但有些願望卻是不會變的。在白玉堂已經能御劍千里,朝發夕至的時候,他才剛剛擁有了一把劍器。
但是,他不急。
坐臨出雲峰上的萬丈懸崖,他緩緩地抽出劍來,青濛濛的光輝在黯淡的天sè下遠遠發散。蘇牧學天璣的樣子,用手掌在劍脊上輕輕抹過,眯起了眼睛,感受著劍上的寒意。他首先調勻氣息,將手掌貼在劍脊之上,手指開始緩慢而有節奏地敲打劍身,發出一連串“嗡嗡”的聲響,劍上的青黑光也開始波動,隨著蘇牧用力的輕重,光芒顯得明滅不定。
東華劍宗煉劍之常規,一般有兩種方式。
蘇牧用的不是普遍的養劍方式,而是另外一種,也就是天璣所說的引靈之術。是以“篆刻”之法,以真息在劍身刻畫符紋,使真息在劍上的流向,符合劍主的習xìng。這種方法,對增進修為沒什麼幫助,但勝在簡便易行,只要符紋畫下,便能即刻使用。不過他也不敢輕率刻紋,只因為引靈之術,其關鍵在於能否激發出劍的最佳xìng能,此時他對劍的特xìng尚是一知半解,若就此篆刻紋路,只會事倍功半,這是萬萬做不得的!
他以手指敲擊劍脊,便是用一種測劍的法門,觀察劍上靈氣的流動軌跡。
蘇牧用測劍法門,來回測了多遍。果然隱隱間,這劍本身的凌厲銳氣,和劍上繚繞的靈氣之間,有一個模糊的斷層存在。劍氣靈氣兩者互不統屬,一劍揮出,神意不凝,威力便先打了個折扣,發揮不出七成的力量來。
“可惜了!這樣的難題自然不可能由我來解決,何況我也解決不了,現在我的目的,是修煉那御劍飛行之術。”
然而經過三個多時辰的感應,他終於將承影劍上的靈氣波動了然於心,而天sè也已全黑。他手掌抬起,旋又落下,在劍脊上猛拍一記,劍身發出“嗡嗡”的低鳴,久久不散。趁著劍身顫動的時機,他將手指貼在劍刃之上,鋒銳的劍氣割破了他的食指,鮮血滴下。他微一曲指,讓血滴在指尖打轉,驀地,“承影”的劍芒在一次波動中,微黯了一下,蘇牧出血的手指於此時緊貼著劍脊正中,從劍鍔上端滑出,直抵劍尖,血紅sè的紋路一氣貫通,筆直無曲折,便彷佛是刻在劍身上一般。
承影劍發出了一聲低嘯,青濛濛的光華剎那間黯淡下去,而劍脊上的血痕也越發鮮豔奪目,小指粗細的血痕正迅速地變細,直至成為髮絲粗細的紋路,才停了下來。蘇牧露出了滿意之sè,臉上卻有些蒼白。
“滴血認主算是小事,方才那一下引煞卻是關鍵。”
他剛剛用了“引煞”之術,藉靈氣稍微低落的瞬間,以血為引作出了一個能夠引發煞氣的陣法,將劍身浮游的靈氣,盡數收束其中。表面上看去靈氣全失,威力大減,可實際上,沒有了靈氣的掣肘,寶劍本身的殺伐之氣便盡數放出,再也沒有那種身意兩分的狀況,用來更是得心應手。蘇牧心中默頌法訣,真息流轉透體而出,打在劍上,又是“嗡”的一聲低鳴,他鬆開了手,“承影”在低沉的震鳴聲中,浮在了半空。所謂御劍之術,其實便是以劍器為媒,通天地之元氣,借之浮游往來,遨遊天地。
憑藉著宗門的法訣,蘇牧控制著“承影”,讓它在空中轉了幾個圈,速度極慢,但飛得很穩。可以感覺到,天地元氣透過承影劍,與體內真息發生了頗為微妙的感應,真息每一次波動,都會透過劍身,再作用於天地元氣。
他控著劍使其逐步加速,讓自己適應在這種情形下,對天地元氣的影響。腳下的出雲峰漸漸地變小了,從他這個高度,整個峰頂一覽無遺,點點燈火成了黑暗中最美的點綴,在他眼中閃閃發亮。高空的風呼嘯著吹過,只拂動了他的衣袂,卻無法對他的平衡造成什麼妨礙,他的膽子也越發大了起來。首先是緩緩地駕劍繞圈,接著便加快了速度,到後來便開始上下起伏,側旋飛掠,急停急起,足足玩了大半個時辰,方才盡興飛下。
如果不是怕夜間有什麼不妥,他恐怕早御劍上下雁蕩山好幾回了。
明天,就是明天,一定要好好地玩一下!
這一rì蘇牧閒來無事,又想起雪峰上還未化去的冰雪,便早早爬起,跑到雪峰之上,找一株梅樹,在花瓣上取了些白雪化在壺中,運功冰住,一溜煙跑到了天權道人的小樓處,準備用這“雪峰白梅”沖泡些天權道人珍藏的名茶,順便問些功課上的問題。可是方才走到樓外,便聽到裡面有人說話,嗓音嚴厲得很:“……不應如此,你是宗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