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天權道人沒提,他也不敢要。倒不是講天權道人為人小氣,而是這人一向憊懶慣了,縱然師徒關係還算和睦,但他也不會時時掛念徒弟缺少什麼、有什麼需要之類瑣碎的事情。蘇牧則是一貫的謹慎小心,不想因為一些事情,攪亂已走上正軌的師徒關係,如此兩下湊在一塊兒,這索劍修煉之事,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天璣一提此事,蘇牧心中不由大喜。聽她話意,莫不是要送把劍過來?
事實也正是如此。
天璣站在潭邊,也不見她如何作勢,潭zhōng yāng驀地水波震盪,浪花翻湧,已從冬眠中醒來的魚兒紛紛四散逃開。看那樣子,倒似是在水潭中又開了一個噴泉似的。蘇牧眼尖,一眼便看出在水流震動的zhōng yāng地帶,正有一把連鞘長劍緩緩浮起,寶光隱隱,絕非凡物!天璣手上一招,那劍便“嗡”地一聲飛掠過來,落在她掌心。
這把劍造型古樸,沒有什麼裝飾,連鞘通體呈青黑sè,並不十分顯眼。
天璣拿著這把劍,臉上的表情也頗為微妙:“此劍名喚‘承影’,當初鑄劍師鑄成此劍時,只見劍柄而不見劍身,但是,在燈下卻有劍影,後來以罕見黑玉鑄其劍身,只是在祭此劍魂之時失手,由於劍魂不成,這劍也就無法進入名劍之林。”
說著,她拔劍出鞘,鋒刃僅露半尺,出鞘無聲,寒氣森然。
這劍上的光澤也是青濛濛的,乍一看去,倒似一塊上等黑玉,劍氣處,彷彿rì夜交錯剎那,所飄忽的黑影,天sè愈暗,長劍便愈是無形,仿若似那遠古的暮sè無聲合攏,天地間一片肅穆的景象。只聽天璣道:“雖然不是世上有數的名劍,但此劍劍胚材質上乘,又有黑玉jīng氣灌注,倒也不失為一把利器,此時你來用,卻是最恰當不過!”
蘇牧喜動顏sè,他才不管這劍是不是次品,只要能用便成。何況不入名劍之列便不是好劍嗎?偌大的修道界,才有幾把名劍?
天璣看他模樣,又是微微一笑:“這劍本是我自用,只是當年當年敗於羅剎鬼婆之手後,刻苦修行,我自覺修為jīng進,此劍已不再適合我,便另選一把劍器,投舊劍於此潭中,以茲紀念。現在當‘禮’賠給了你,你卻要好自為之了!”
蘇牧連忙恭恭敬敬的接過此劍,內心裡一時間卻是百味陳雜。
還沒等他拔劍欣賞,也不知天璣使了個什麼手法,只見光芒一閃,“承影”又被她拔出鞘來,當空一揮。蘇牧心中一動,他在劍光掩映間,似乎又看到了些符籙禁紋之類,卻見天璣拿她玉一般的手掌在上面一抹,光芒便猛地黯淡下來,蘇牧還可見到,光芒中的紋路也都消失不見。
“鏘”的一聲響,利劍回鞘。
天璣衝他一笑:“以前我在劍身上刻下了陣法符籙禁紋之類的東西,好引發劍身的靈氣,和增強此劍的效果,本來可以一併給你,不過如果由你一筆一劃地刻上去,和那般不勞而獲,卻又是另一種情況,便多此一舉,你可莫怪我啊!”
“師叔愛護之心,弟子明白。”
天璣又道:“方才看你用了一手雲紋禁制的手法,想必你對禁制之道也不算陌生,只是對敵之時,你覺得方才那兩下有用嗎?”
蘇牧尷尬不已,咳嗽了一聲:“咳!師叔,弟子只修習了一些法門心法,這禁制之道還是以前在三清殿裡學來的,其他的師傅還沒教過。”
天璣忍俊不禁,原來師兄還是那麼奇葩!
“咳咳……也好,那、那個過早使用無法控制的力量,也不是什麼好事,還是踏踏實實,一步一步來得穩妥,嗯。”
蘇牧笑了一笑,握上劍柄,緩緩拔劍出鞘,青黑光芒較之剛剛已是很弱了,但仍映得他一臉墨綠sè,連眼珠都變了顏sè。劍氣從手心直穿肺腑,汩汩然流動不息,只此剎那,他便生出與此劍親密無間的奇妙感應,忍不住脫口叫了一聲:“好劍!”看著少年興奮的模樣,天璣不知怎地,心中竟也愉悅了起來,便是剛剛贈劍時的失落,也不知跑到了哪裡去。
或許,真的是有緣吧!
………【第十五章 遠行、回家?】………
如果能夠像鳥兒一樣,在空中zì yóu自在地飛翔,大概是所有人心中最原始,也最渴求的願望之一,蘇牧也不例外。早在初上東華山之時,他便對天空中飛遁的劍光有著極大興趣。甚至在他親眼見到一同上山的白玉堂,駕著歪歪斜斜的劍光從天而降時,心中的嫉妒便不可遏抑地噴湧出來,斷絕了他和白玉堂成為真心朋友的最後一線可能